白色的,而是都已结成白色冰石。
杨开转出羊肠弯道,踏上小径,抖落一身风雪,走进一家小栈。
这家小栈就在小径旁,小径远在层山间,层山已在风雪外。
杨开人已在小栈里。
当杨开跨进栈里,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店小二,居然是东篱居士。
方形菜桌,干净的一尘不染,就像东篱居士一身的黄菊长衫,他无论对任何事,任何东西,都讲究一尘不染。
就连桌上菜肴,也是一碗清汤煮蛋,清淡的如方外修者。
杨开脸上露出笑容嘲椅子坐了下来:“先生难道只吃蛋花汤?不吃肉?”
东篱居士白须微飘,自若的神色,看不出任何表情:“肉质太杂,浊而腥烈,易燥鼓火,多食无益。”
杨开看着桌上一壶陈年花雕,微笑着道:“自古酒肉难分,先生既忌肉食,为何还喝酒?”
东篱居士双眼仿佛在远方:“酒质最纯,酒纯于水,酒内二者岂能相提。”
杨开大笑:“高见,先生果然高见,听先生一言,我杨开又长一智。”
东篱居士忽然道:“请。”
他话刚说完,手上五指忽然一转,桌上的酒杯竟已滑到酒壶口沿,五指一扣,成个爪形,竟已隔空将酒过提起。
提起的壶口,恰巧对着杯沿,酒已流入杯中。
杨开脸上看不出一点吃惊的样子,但是他的眼中,已闪出刀锋般锐利锋芒。
杨开忽然伸出右手,朝桌上一按,溢满的酒杯已跳在半空中,风声带过,他手腕再一转,已将酒杯接在手里。
杯上陈年花雕,一点也没有溅出。
杨开持杯对口:“请。”
东篱居士看着杨开将酒一口倒进胃中,眼神也似锐利如刀,他道:“庄主以枪成名,想不到有此指力。”
“指力?”杨开又笑了:“孔促尼前卖文章,关云长前舞大刀,我这点江湖杂耍功夫,怎敢献曝于先生名动天下的折菊手下。”
东篱居士看着杨开忽然冷笑。
杨开皮笑肉不笑,他岔开话:“先生动作并不慢,已早一步到这里,有没有那个人的下落?”
东篱居士冷道:“哪个人?”
杨开道:“潘小君。”
东篱居士道:“没有。”
杨开并不意外:“他迟早要到这里来,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他。”
东篱居士已看穿杨开,就如同杨开也已看穿他:“是的。”
***
杨开叫了一碟七分熟的火烤小牛肉,却没有牛肉。
店小二站在他面前,居然连一点害怕抱歉的样子也没有。
杨开似乎感到好奇,他看着这位店小二一脸的胡渣乱须道:“酒蒜乌鱼子。”
店小二吹胡子瞪大眼:“没有。”
杨开没有生气:“闷烘风鸡。”
店小二眼睛瞪得更大:“也没有。”
杨开笑了:“那么贵小店里有什么?”
店小二拉开嗓门:“肉。”
杨开道:“什么肉?”
店小二道:“人肉。”
杨开豁然从椅上站起,一手打在桌上“砰”一声,已将桌子打了个大洞。
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君子笑容:“请贵掌柜的来,好吗?”
店小二居然连害怕的样子也没有,他居然还说道:“可以。”
***
掌柜的脖子并没有挂算盘,也没有一双贼碌碌的眼睛,就连商人特有的市侩粗俗气也没有。
杨开的眼睛已先亮起来。
因为她是女的,而且还不难看。
杨开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女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