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手。”潘小君道:“十天时间,也是她施舍的。”
月下老人皱眉。
“对,对,你还是快点走。”月下老人也站了起来:“最好是走的快一点,还有你千万别把我私下剖开皇甫一龙咽喉的事情说出去,我可没有时间陪那个要命的‘飞燕子’玩。”
月下老人说话的同时,竟似活见了鬼般,赶紧的竟又朝着棺木躺下去。
他躺下去后,双后一合,竟就这样的把棺盖盖上,只露出二颗绿芒芒的双眼。
月下老人躺在棺材里,盖上的二个孔,露出他那一双比鬼还要森绿的眼睛,瞪着潘小君:“你还不快走。”
潘小君道:“请。”
月下老人瞪着潘小君:“不必请,请快走。”
***
小径,山城,雨。
潘小君淋着毛毛细雨,步下小径,回到这座山城。
这个山城在远山,远山在千里烟雨外。
夜,夜已很深了。
潘小君冒着微雨,选了一间看似温暖的小屋,双腿一伸,躺了下来。
雨声打在屋瓦上,一阵,又一阵,轻柔的如枕上情拍轻呓。
他闭上双眼,享受雨和屋瓦的旖旎风情。
三月十日,春,雨——
易有太极,生两仪,分阴阳。
物换星移,成四象,化五行。
宜祭祀,沐浴,扫舍宇。
忌婚、丧,迁屋,冲蛇,二十一岁,煞果。
有翻黄历习惯的人,就会知道今天的日子,并不能算太坏。
清晨,阴雨。
潘小君握紧拳头,双脚肆意的向前伸展,挺直了懒腰,打了个大哈欠。
他看着门外的绵绵阴雨,摇摇头,拍了拍手掌,漱了几口水。
他难得有早起的一天。
他转着头看看四周,最先看见的是一座神像,一座山神像。
案上香火寂寂,供奉的神祗金身也已剥漆残败,这间庙宇显然已很久没有香客。
梁柱间绕上的蜘蛛结网,一重比一重高,深入梁间。
潘小君拍了拍昨夜睡着时,缠在头发上的蛛网,然后他竟又朝地上草堆躺下去。一躺下后,当然也闭上眼睛。
不但闭上眼睛,还跷起腿,哼着歌。
只可惜歌声并不好听,因为是潘小君唱的。
雨,纷纷。
三月梅雨,雨纷纷,人断魂。
茫茫小径,飘满重重雨丝,一个断魂人,湿淋淋的走进了这间山庙。
他的确应该算是个断魂人。
压得低低的斗笠顶上,破了二个大洞,恰巧的漏了一堆雨。
灰色的素服,已被洗得发白,再经新雨一洗,显得愈加的陈白。
一双白袜,破了一双洞,芒草鞋底,也已磨得见了底,露出一双长满茧的脚底。
这样的人,能不在雨中断魂?
断魂人走进屋内后,竟也不急着脱下一身湿淋淋的断魂衣物。
他忽然自怀中摸出一二个不算断魂的东西——
馒头,白色的馒头,冷的馒头,硬的馒头。
他一以眼睛看着手里的馒头,眼神中,就像是看着王母娘娘的蟠桃仙果。
对这样的一个人来说,也许就算是真的蟠桃仙果,也没他握在手馒头还要香,还要甜。
他已经很饿了。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潘小君,潘小君再怎么的懒,肚子饿的时候,鼻子总也是会特别的灵光。
他刚要一口咬下去。
“你的馒头很香。”潘小君睁开一只眼睛说。
他吓了一跳,似乎还不知道这间屋里还有别的人。
他向潘小君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