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稚龄童子,天真无邪的穿梭在厅堂间,而一对雍容慈祥的中年夫妇,并肩站在花园里欣赏着落日余晖。
而厨房里,几名仆妇正忙着晚餐的菜肴,长工们则整理着马厩的草料,而铁敬尧和他的哥哥,却在一角舞着钢刀喂招,做着晚课。
这是多么祥和温馨的一幅画面。
可是突然间,四处燃起了大火,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全都布满了惊悸。
在惨嚎中,他们一个个倒在了血泊里,十几名黑衣蒙面人,狞笑着一下子就摧毁了一切。
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夕阳,染红了每一个房间,染红了每一个他最亲的亲人的胸膛。
十三年了,十三年来仇天云早已学会了把悲恸深埋心底。
但此时此刻,触景生情,他却再难忍住内心的伤感,而不由得眼眶泛红,紧紧握住腰侧的刀把,全身起着轻微的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笑忽地传来。
仇天云慢慢的转回头,他立刻就看到一个满脸油垢,身上脏兮兮,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的年轻乞丐,正望着他吃吃笑着。
好白也好整齐的一口牙。
仇天云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个乞丐竟然有一口编贝也似的牙齿。
“喂!你这个人站在这里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动都没看你动一下,在发什么神经啊!”这乞丐上下打量着仇天云,发现他穿得不伦不类的,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
仇天云蹙着眉,又转回头。
“喂!我在跟你说话哪!”这乞丐摇晃着身子,来到了他面前,眨着一双大眼睛,歪着头道。
仇天云瞪了他一眼,抿着嘴没有吭声。
“嘿!我知道了…”年轻乞丐毫不畏怯的回视着说。
“你知道什么?”仇天云没好气的开了口。
“哇!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年轻乞丐夸张的叫了一声。
“我看你才有病,无聊到居然可以站在一旁注意我一两个时辰。”冷冷的看着对方。
这乞丐楞了一下,为之语塞。
也难怪,仇天云若是有神经病,那么他岂不是脑子也有问题。
这就和有一个笑话一样。
有一个人和别人说张三他们真无聊,打牌打了一个通宵,结果人家问他怎么知道,而这个人竟然说他在旁边看了一晚上。
为了表示自己可不是那个更无聊的看牌人,年轻乞丐赶紧道:“谁注意你了?我…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两次,看到你像个木头人一样,怕你中了什么邪祟,这才好心的招呼你一声,你…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仇天云冷漠道:“那么谢谢你的好心,我需要安静,不希望人家来打扰我,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呢?”
“稀罕”这年轻乞丐嘀咕一声,自语道:“真搞不懂有人会对一座废墟有兴趣,人够怪做出来的事情也怪。”
仇天云不再理他,又坠入了回忆里。
这乞丐并没有离开。
他走到了一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他看了仇天云一会儿,像是故意说给他听一样。“这家人早都死光了,十几年前一场无名火,把这一家所有的人都给烧死了。”
仇天云心中一动。
他慢慢走到这乞丐面前,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年轻乞丐仰着头,眼睛看着天上道:“你在和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