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他试出彼此深浅,像罗信这样一个老狐狸,一击不得,让他有了准备,以后再想除他,就不容易了。
根据这两个理由,他现在虽然还不想与罗信正面冲突,但在口头上也不能向他示弱。
因此,两句话说得极其轻松,而又不亢不卑,不失身分,任凭罗信如何狡猾,一时恐怕也难于弄清自己的真正意图。
罗信自然不会放松,紧接着又问道:“那么你来干什么?”
“凭着什么佛令能叫各派服应,想来见识见识。”
“口气倒是不小,佛令藏处,只有广慧知道,现在他已重伤待死,你能救治得了吗?”
“只要今天在场的人不加留难,让我将广慧带走,我倒颇想一试哩!”
“你自信能比曾大侠还要高明吗?”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就凭你这份豪气,只要曾大侠医治不能见效,别人我管不着,我绝不留难你就是。”
“一言为定。”
“老夫从来说一不二,岂能失信于你。”
“两位有何高见?”翁如松见罗信已答应不再留难,遂又转问活阎王、恶判官。
“如果曾大侠医治无功,我们立刻就走。”
于是,这正邪不同的老少六人,又把目光转向广慧。
广慧的脸上除去血渍,一片腊黄,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仅心头尚余微温。
金针渡厄的眉头已经愈皱愈高,像要取出金针,又显得迟疑不安。
翁如松轻轻的拉了柳如黛一下。
追魂仙子凄楚不胜的向金针渡厄问道:“曾大侠,你看还有希望吗?”
适才的话,金针渡厄不会没有听到,她这么问,无异是在催促,如果你曾琦没有办法救人,别再耽误时间,妨碍别人进行救治。
她为了给金针渡厄保留颜面,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来。
金针渡厄曾琦又不是小孩子,这句话的含义如何听不懂?
他又诊断了一下脉息,探了一下心口,再翻了翻广慧的眼皮,冷冷的道:“纵然华陀复生,扁鹊再世,没有灵药,也是无可奈何了。”
金针渡厄也没有作正面回答。
但是他的意思表示得已经够明白了的,并不是他的医术不成,而是没有药。
他徐徐的将注入广慧身上针厄,轻轻的取出包好,连招呼也没向谁打一个,人竟扬长走了。
“老夫言出如山,绝不会失信于妇人孺子,你们尽管把带走。”
天运帮主罗信交代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后,也自向栖霞寺那个方向走了。
看他离去时那矫健快捷的身法,翁如松不禁暗暗点头。
是羡慕?抑是惋惜?
只怕惋惜的成分要居多呢!
活阎王、恶判官更自识趣,不待招呼,也各动身形,如飞而去。
翁如松待几个魔头都已走得不见影儿,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其红如火的丹丸,先在嘴内嚼碎,再口对口的度入广慧腹中。
然后,又替广慧穿好衣,把他在背后背好,才向柳如黛道:“仙子,我们也该走了。”
“不碍事了吗?”
“还能有救。”
随后,两个人的身影也自离开栖霞山。
玄武湖上的冰,已在慢慢解冻,春寒犹浓,游人仍然少得可怜。
紫金山上,临近玄武湖的这一面,一整天,都不断的有人出现。
这些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在湖中一个孤峡上。
孤峡上静悄悄的,整天都不见一个人影。
天黑不久。
湖边上,首先出现了个前额特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