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农装束,目标已不显著。
一路上专找村镇落脚,绝不在大的城市留宿,每当人前,更只字不提有关的事。
过了禹县,逐渐按近山区,人烟稀少,地势也时见丘陵。
几天之后,距离开封已远,戒备之心无形中已松懈下来。
三个人都想早日揭穿谜底,翁如松兄妹思念父母,更为心切,现见人烟稀少,便想紧赶一程。
也没有谁先提议,就好像心灵中早有默契,一人步履加快,其余的两位也自然而然的快了起来。
正行间,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后传来,三个人也没在意。
“呼呼”两声,两匹马带着一溜烟尘,擦着三人身边而过。
马上人在擦身而过的霎那,还回头看了三个一眼,其中一个还轻“咦”了一声。
像是有什么惊奇发现,可并没有停马,转瞬人马渐去渐小,终至不见。
三个人在马上人回头看的时候,也把马上人看得十分真切。
那是两个武林豪客,背上还都背着兵刃,眼含煞光,一脸横肉,一望而知绝非善类,不知他们有什么急事这样赶路,回看自己三人“咦”又是什么意思?
前骑甫逝,后面又传来铁蹄蹭地声响。
有了前骑经验,免再引起后面来人注意,三个人立将脚步放缓,让在路边。
后面来的人一共是十二骑人马,很快的就过去了,果然没有人注意他们。
三个人意会前面不是有武林豪客隐居的地方,便是将要发生事故。
以过半晌,见后面再无来骑,立又展开脚程向前赶去。
一路上蹄痕宛然,正与自己行进的方向相同,直到郊县,也未将前面人马赶上,因与自己一行无关,也就放过。
第二天再奔鲁山,也未再遇上这批人马。
过去鲁山,再有不到一日行程便是伏牛山脉。
目的地眼看就要到了,三个人不免又紧张起来,不知将要遭遇的又是一种什么景象?
为了要应付这不可预知的未来,当夜便在鲁山落宿,准备养息一下精神,好有余力迎接突发的事变。
晚饭后略谈片刻,便各自回房休息。
翁如松兄妹武功虽有相当成就,一般江湖武师已难望其项背,但距武术最高境界还有一段距离,故每晚均要坐息一段时间,参修师傅禅门功力,然后方才就寝。
今夜自不例外。
待等功行三转,翁如松醒来之后,静夜中忽闻有喝叱打斗声响,问续传来。
他出得房来,跃上屋顶,循声展望。
西北方已有火光升起,距离约在十里开外,立刻想到或与昨天所见的人马有关。
他想关照一声妹妹,再行赶往查看究竟。
但翁若梅行功正在紧要当口,朱坤也是一样,这可使他作了难。
父母消息不可知,亲骨肉现只有兄妹俩,自己如于此时离开,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得了。
朱坤虽是刚识不久,但翁、魏两家渊极深,魏家血仇如今全聚在朱坤身上,而且朱坤本人也是义气干霄的汉子,也不容不顾而去。
权衡轻重,他只有再守候片刻。
翁如松兄妹虽是一师相传,但若梅毕竟是女儿身,年纪也比较小,故兄妹之间功力也有距离,不过所差,差不太多。
等待,真是急人的事情,虽只片刻,在他却像是过了很久。
昨天所遇的那群江湖客,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人,如果今夜闹事果是他们,那么相对的,遇事的这一家,就一定是正派中人了。
身为侠义中人,碰上这种事如果袖手不管,好可于心难安,如果去迟了,让坏人得了手,岂不和袖手不管差不了多少?
他着急的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还好没让他多等,若梅已经行功完毕。
他匆匆的叮嘱了妹妹几句,便飘身投入夜空中。
这是五月上旬,钩月繁星散布穹空,夜风拂面,仍觉有些凉意。
夜色中,一条人影像一缕淡烟,倏忽之间即飘出老远,身法之快,有如闪电划空。
翁如松终于很快的赶到了出事地点。
但是,他毕竟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