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夜漫漫,你我对坐而谈。”
两人对坐于拜垫上,金面人道:“田雨苍携着三卷奇书投往云台,那三卷奇书可是真本。”
雷震子黯然一笑摇首道:“迄至目前为止,贫道仍无法查出,如果是真,贫道无异引狼入室,倘为商六奇习成,你我不啻待宰之兽,武林苍生何辜,贫道将是孽重难赎,抱疚终生。”
金面人冷笑道:“未必,当年紫虚居士面壁十年,所得不过十之三四,书内所载武学博杂晦奥,浩瀚若海,金狮毒爪商六奇岂可在短短时日参悟玄奥。”
雷震子叹息道:“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紫府奇书附录中七页,落在金狮毒爪手上已久,今日所惧者不在紫府奇书,而在附录,如今附录下七页又为商六奇所得更是如虎添翼。”
金面人眼内神光闪烁,默然须臾道:“那上七页现在何处?”
雷震子不禁一怔,目露诧异之色道:“此事武林中人莫不知之,施主怎无耳闻,上七页本为老君观主所有,但为柳凤薇得去,天河鬼叟却又趁隙劫夺,贫道一步迟,真象如何仍是一个谜,如今四凶已失其二,天河鬼叟坚决否认老君观主手中的附录未曾获有,柳凤薇又杳无音讯,唉…”
他沉沉一声叹息后,又道:“燕京留云别府洪步云伏尸西山,此乃武林千古不解公案,贫道始终不可理解。”
金面人目中神光瞬息万变,欷嘘感慨道:“终有水落石出之时,暂不去答它,唯观主为何在芙蓉山庄外与天河鬼叟沆瀣一气?”
雷震子不由出声哈哈笑道:“那不过是利用天河鬼叟罢了,贫道深知对付匡道扬及商六奇此等劲敌,如各自为路,则自取覆亡,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联手拒敌,贫道仍仅以身免。”
蓦地天际远处飘传过来一声长啸,在这夜静似水时,格外清澈。
金面人神色一变。
雷震子目露骇惊之色道:“此乃天河鬼叟所发,如他偶经此庙,发现你我两人重伤未愈,恐无法幸免他那毒手之下。”
金面人道:“然则你我速离此庙。”
“走不了。”
金面人不禁一怔,道:“观主此乃何意?”
雷震子道:“当年龙虎十二盟一半高手现仍归属于戎云虎,恐此庙周近已布下伏桩,虽然未必是对付你我,但我等一出,形迹立即败露。”
金面人点头道:“观主此言有理,但你我不能坐以待毙。”
雷震子道:“贫道想出医疗之策,施主助我驱开毒伤,贫道如所料不差,施主似受了极重的武林绝学凌虚指力所伤,伤在肩后‘心俞’死穴偏左三分。”
金面人心中一惊,暗道:“此人不愧一代宗师,领袖南北武林,仅就眼力之高可见一斑。”当即颔首道:“观主法眼委实高明,老朽伤处恰如观主所说,但凌虚指力未必伤得老朽…”说着,两手平伸而出,接道:“时不我与,观主请伸手掌行功吧!”
雷震子闻言立即伸臂而出,四掌紧抵,以本身数十年修为真力输人对方,如潮涌般循环流转不息。
夜空如洗,林叶沙沙,闪烁黯弱的星光,映着火德星君庙,环周景物朦胧似幻。
远处隐约可见七条人影如魅影凌虚而来,身形一顿为首两人却是罗浮名宿四海游龙石中玉及少林叛徒,虎面修髯老者圆镜大师俗名何澄。
石中玉目内精芒电扫环顾一眼,低声道:“方才啸声系戎云虎所发,似望此处而来,怎么未见?”说着电射神光忽落在火德星君庙上,接道:“他是否藏身庙内?”
何澄摇首道:“戎云虎是当年本盟值坛令主之一,武功狠辣绝伦,他未必惧怕我等寻仇,方才啸声似诱敌之计,你我不可不防。”
石中玉沉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我亦非易与之辈,何况温令主之仇志在必报,无论如何,这座小庙不无可疑,石某意欲入内搜觅。”
何澄知石中玉性情刚烈,言行如一,遂笑道:“石老师小心一二为是。”
“石某知道。”话落人出,向火德星君庙扑去,人内凝视一瞥,又匆匆退出,道:“庙内无人,戎云虎想已他去,你我又扑空一场。”
忽闻十丈外,响起一个阴恻恻冷笑道:“戎云虎就是欲将你等一网打尽,怎会他去?”林木丛中走出一肥一瘦,顶戴九梁冠,身穿八卦衣,面目阴森的背剑老道。
一霎那间,林中人影纷纷频频隐现,寒光闪烁,散布在暗处。
何澄一眼瞥明两道是谁,不禁鼻中冷哼道:“原来是鄂西天宝山逍遥观和合观主,几时投在戎云虎的手下,与你等师门丢人现眼。”
胖道罗庄和眯着一对小眼,嘿嘿冷笑道:“大哥莫说二哥,咱们本是一路货,贫道武当弃徒,你乃少林叛孽,谁也不输谁。”说着一掌回旋劈出。
何澄冷笑道:“何某正要试试你有多大的道行。”单掌一挥,迫攻而出。
转眼之间,双方已迅疾如电攻出九招。
一个身负少林禅宗绝艺,另是一身武当玄门上乘心法,拆解奇快,攻出招式无不是精奥玄诡的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