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把心一横,墨霜剑势若怒潮澎湃,巨飚四涌,震山撼岳,威力无匹。
他此刻唯一冀望的吕松霖夫妇尚留在庄中,或能挽救此项惨劫,他目击吕松霖与金狮毒爪商六奇动手过招,武功已臻化境,但忧虑寡不敌众。
惊诧的是为何三凶又狼狈为奸,盛传三凶失和,自相火拼,三凶各负重伤,另乾坤钓客温蔚翔伤重不治而死,为此戎云虎将严侯二凶怨毒入骨,命崔瑚另组龙虎十二盟及其他阴毒诡谋多半针对严侯二凶。
但事实摆在面前,与江湖盛传截然不符,其中道理令人淆惑难解。
他一面将这套剑法使得无懈可击,一面沉心思索三凶为何又沆瀣一气。
因为他深知以个人武功无法击败三凶,必用合纵之策予以逐个击破。
约莫一盏势茶时分过去,匡道扬脑门上已见汗水,渐露败象,心中大为焦急,猛然灵机一动,一式“斗换星移”挥出,剑罡四旋,寒飚飘飞,劲势如潮,将三凶迫开半步,扬声大笑:“戎令主,匡某已知你之意,无非是欲将匡某杀之灭口,以遂剪除异己之凶谋。”
戎云虎不禁面色大变,目中泛出浓重杀机。
严侯二凶均是盖世枭雄,心智过人,闻言不禁一怔,知道话内大有蹊跷,他们与戎云虎联手本属勉强,其实各有芥蒂在胸,貌合神离。
及见戎云虎神色更是恍然,侯绍鸿大喝道:“匡庄主,请把话说明白些。”
匡道扬道:“实不相瞒,崔瑚已为匡某擒来,受刑不住将诡谋吐露无遗,不讲其他,仅布下对付二位歹毒陷阱一项,使二位至死而不自觉,其运用之巧,令匡道扬为之结舌,或许二位心疑匡某惑词离间,所言不实,但崔瑚尚在,二位亲身问他便知,匡某之言绝非危言耸听。”
他说话时,剑招使展得益发精奥,势若飞瀑倒泻,轻雷掣电,脑门汗水却黄豆般沁出。
此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但林荫幽暗,三凶均不曾发觉。
戎云虎惊怒交加,身形陡的拔起,掉首扑下,欲待施展深藏已久之绝技,一举击毙匡道扬。
血影手侯绍鸿心中震怒异常,见状,知匡道扬所言不虚,双掌立向身在半空的戎云虎推出。
北瀛岛主严陵逸亦侧向推出,一股如山罡劲撞向天河鬼叟戎云虎而去。
戎云虎身在半空,不能运掌对抗,拧腰踹腿,身形暴起两丈高下。
此一身法脱胎于七禽真经,虽较之七禽身法等而下之,但如非武功已臻化境,焉有如此造诣。
三凶一自相火拚,匡道扬却已化险为夷,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双肩一晃,如弩离统弦庄内疾射而去。
戎云虎目睹匡道扬逃去,心中大急,疾飘落地,即欲追上,却不料侯绍鸿急扑而至,双掌使出那歹毒无比的血影手法,猛向两胁按来,不禁大喝道:“侯绍鸿,你休怪戎某反脸无情。”身形斜闪七尺,穿掌外封,左腿猛起一式“云里撩月”踢出。
蓦地——
侯绍鸿扑至半空,突大叫一声,如受重击,身形倒撞退出,连退五六步方始稳住。
只见侯绍鸿神色惨变,一手抚着胸前,目光怨毒望着戎云虎,朗声道:“你…你…你好狠毒…”
说时,身形摇了两摇,仰身倒地而毙。
严陵逸飞身掠至,俯身察视侯绍鸿,伸手一摸鼻息已无,触手若冰,不由面目泛起一片杀机。
戎云虎见状,大感错愕,他自己心中极为明白,掌腿并未伤的侯绍鸿,显然侯绍鸿死得大有蹊跷,中了别人借刀杀人之计,此人就隐在附近,但他此刻百词莫辩,忙道:“严兄…”
严陵逸厉声大喝道:“谁与你称兄道弟,还我侯贤弟命来。”说着掌势如山劈了出去。
戎云虎急于追上匡道扬,找回崔瑚与紫府奇书,反正仇已结定,此刻无暇与严陵逸纠缠,转身穿空疾掠而去。
严陵逸喝道:“那里走!”纵身追出,一前一后,转瞬即杳。
突现一条身形从暗中疾闪而出,嘴角脸面泛出一丝得意的阴笑,正是那蓝衫文士。
却不料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相距蓝衫文士数丈外,立着一个金面人,森沉目光一瞬不瞬注视在蓝衫文士身上,一霎那间倏然隐去。
蓝衫文士似是有所思,半晌长吁了一声,垫足穿空而杳。
且说那金天观主雷震子与广明法王,率领门下及江湖群雄奔入芙蓉山庄。
芙蓉山庄内,一片漆黑,灯火俱无,夜风拂动林叶,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恐怖阴森气氛。
雷震子及广明法王,均明白庄内伏桩密怖,高手如云,屠庄未必能如愿,所以人手不敢分散,作一字形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