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女一眼,沉声道:“山主在山时,凡拜山嘉宾,不论黑白两道一律承看,但须本来面目,不得心怀叵测,并非属下不敬,而是有违山规…”
李星岳面色一寒,厉喝道:“住口,这两位是胡伯棠季凤英梁孟,防吕梁看出,更义助本山而来,是以将面目蒙住。”继而抱拳一拱,笑道:“两位不可见怪,此人是老朽相随多年得力好手郝飞,心直口快,自汉中返回,冲撞之处方请见谅!”
胡伯棠冷笑道:“不知不罪,李香主可追到那贼么?”
李星岳面露悻悻之色道:“老朽与郝飞两人截击,怎奈此人武功精奇奥绝,终被兔脱,郝飞几乎丧命。”
胡伯棠道:“此人形像如何?”
李星岳描叙此人形像。
胡伯棠不由大骇,知李星岳所说的就是那蓝衫书生,暗道:“他怎么也来了?”
蓝衫书生一来,胡伯棠一切图谋顿成空花泡影。
胡伯棠是谁,不言而知是闵俊,更是那邓公玄易容所扮,女的却是妖妇费月萍,她不知用何诡计竟混进了冯翊门下不曾察觉。
李星岳见状知南宫鹏飞之计已显生效,心情为之大宽。
胡伯棠佯装面色自若,与李星岳郝飞返回大厅,故意放慢行程与郝飞搭讪,言谈之间都与蓝衫书生有关。
李星岳急行两步,奔入大厅,哈哈大笑抱拳道:“李某失礼了,来来来,罚李某三杯!”抓起酒壶,一手擎杯,咕噜噜连乾了三杯。
塞外飞魔邵天雄等人面前酒菜无缺,不敢饮用。
李星岳愕然诧道:“邵兄敢是疑心李某还有加害之心么?请放心饮用,李某若有异谋,定天诛地灭。”随即命小童换过壶酒。
邵天雄眉稍一振,豪笑道:“李兄既如此说,邵某若再不信,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著却推杯换盏,笑谈尽欢。
胡伯棠季凤英郝飞鱼贯走入,相继入座陪饮。
邵天雄问明那潜入龙驹寨中匪徒是何来历。
郝飞冷笑道:“乃一蓝衫穷酸。”
胡伯棠季凤英默不作声,邵天雄详细询问蓝衫书生的形像武功及诸般猜测。
言谈之间,自然离不了因川南三煞之死后,江湖间发生凶搏之事。
胡伯棠此刻却高声道:“此次邵老英雄拜山绝非无因,不知可否见告?”
邵天雄道:“邵某多年未入关,此次不禁兴起作万里壮游,亦可探望阔别多年友好,但身为武林中人,岂能不对武林中事不加闻问,偶经紫柏,顺道拜望山主并问原委。”
胡伯棠阴恻恻一笑道:“邵老英雄说话恐言不由衷。”
邵天雄面色勃然一变,沉声道:“胡老师可是无事生非么?”
胡伯棠道:“川南三煞之死与吕梁叛徒邓公玄大有关连,风闻邓公玄与令女徒黄凤珠相恋,私通成婚就此双宿双飞,不惜背叛吕梁,自燕京一现踪迹后,从此就未见现踪…”
话尚未了,邵天雄已自勃然大怒,大喝一声,当席左掌推出。
胡伯棠身形离座飞起,疾飘出大厅外,冷笑道:“邵天雄,胡某言非无因,你如非心存诡谋,何至如此恐惧。”
邵天雄身形扑出,厉喝道:“含血喷人,无耻之尤,老夫已瞧出你并非龙驹寨门下,岂可任你在此掀风作狼。”说著一撤肩头“金锁断魂枪”
胡伯棠冷冷一笑,挽剑离鞘,一道寒光迸出,突闻李星岳沉声道:“风闻之事,无稽无凭,岂可当真,胡老师你怎可冒犯本山嘉宾。”
李星岳说时,伸手一拦,疾如电闪五指已扣著邓公玄腕脉穴上。
季凤英见状心头一震右手疾挽肩上长剑。
郝飞低声道:“姑娘不可冲动,这本是假戏假做,不然龙驹寨岂非又掀起一场血腥浩劫。”
这时均已离席外出,郝飞紧立在季凤英之后,季凤英秀眉微皱,右手放了下来。
胡伯棠只觉腕脉飞麻,长剑几乎失手坠地,心头不禁暗生凛骇,忖道:“难道李星岳泯不畏死,意图向自己不利么?”
只见李星岳又缓缓放开五指,向邵天雄含笑道:“邵兄请勿动怒,罪在李某。”说著抱拳一揖,连拖带拉,又将邵元雄等人请入大厅。
胡伯棠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忽闻一极轻蚁语传声道:“邓公玄,你这去舍木逐未,为何向邵天雄无的放矢,自遭罪戾,你大不该擅自轻离慕容彤。”
语声显系蓝衫书生所发,胡伯不由心胆皆寒。
那蚁语传声又道:“须知你那身罹蛊毒尚未解除,万一蛊王来到,你又不在,以致错失,你那性命难保,再则令尊亦自行向冯翊投到。”
胡伯棠闻言不由心神猛震,四面一瞧,只见季凤英静静立在近处,目露惊诧之色,郝飞已不见踪影。
季凤英疑诧道:“你为何如此?”
胡伯棠循声扑去,穿入一座偏院中。
只听那蓝衫书生语声从屋内飘出道:“你是想面见我么?”
胡伯棠道:“正是!”蓝在书生道:“这对你无益有害,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胡伯棠道:“如不目睹阁下,无以平息心内恐惧。”
蓝衫书生道:“那是少侠自己的事,少侠如不以自己性命为重,尽可听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