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风大惊道:“少侠快出剑!”
南宫鹏飞喉中突发出一声清啸,潜龙升天腾起,两臂翼张,挟著一片排山倒海罡劲压下。
裘元大惊道:“这是大鹏身法,还有达摩降龙掌,均是武林不传之秘,如何到得此人身上…”
话声未了,只见南宫鹏飞身形疾沉,双掌飞快地一弧疾转。
但见一道寒虹在梅复翁手中飞出,投向远处一株巨干,笃的一声,插在树干上,投入一半。
南宫鹏飞身躯轮转升空,翻落在十馀丈外,似觉胜得不易,长嘘了一口气。
西天剑君梅复翁一脸茫然之色,怎么亦不曾料到这面目森冷中年儒生空著双手能震出他手中的长剑。
南宫鹏飞身上长衫为犀利的剑锋割开多处,却未伤及皮肉,但真力损耗极钜,胸前只感气涌血逆。
谷中凤邱慧珍双双跃起,掠至南宫鹏飞之前,目露忧容道:“少侠受伤了么?”
南宫鹏飞微笑了笑道:“不妨,调息片刻也就好了!”
谷姥姥唐天残裘元三人大感震骇,如非亲眼目睹,简直无法相信。
梅复翁一脸铁青,心如刀割,成名多年,威震江湖,竟会败在后生小辈手中,恨不得横剑自绝,了此馀生。
他身形倏地腾空而起,半空中一个旋转,右掌虚扬,一股无形潜劲向树干上长剑罩去。
只见梅复翁五指一舒一抓,一支长剑自动拔出树干外飞向梅复翁手中。
二女及南宫鹏飞眼前一花,西天剑君梅复翁满面杀气横剑立在丈外处。
谷中凤笑道:“梅老前辈,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欺人太甚?”
梅复翁不禁一怔,道:“老夫欺人太甚?”
“正是!”谷中凤道:“是老前辈无事生非,这位少侠虽将老前辈长剑震出手外,自身亦被老前辈剑罡所伤,武林人物成名不易,不要因一时之念,妄动无名,自招身败名裂之祸!”
梅复翁闻言老脸通红,倏转铁青一声大喝道:“贱婢,你怎敢对老夫无礼!”
谷姥姥道:“凤儿…”
谷中凤摇手道:“娘,此乃女儿的事,不必过问,事了女儿愿领责就是。”
说著目注梅复翁,面色一沉,寒声道:“老前辈,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长百岁,晚辈方才之言,语语真诚,须知江山百代,英雄辈出,这位少侠空手与你过招,老前辈当已明白用心良苦。”
梅复翁厉声道:“你是说以剑过招老夫决胜不了?”
谷中凤螓首微颔道:“事实如此!”
梅复翁闻言气极,长须无风自扬,大喝道:“老夫如不胜,愿自刎当场,以身殉剑!”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不由大感震惊,料不到梅复翁好胜如此。
南宫鹏飞气血已调匀,闻言微微一笑道:“请问梅老前辈此次出山志在什么?”
梅复翁不由一愕,答道:“老夫也不瞒你,此次出山志在访觅一位平生知己的下落,这位知己亦是老夫恩人。”
南宫鹏飞缓缓撤出墨螭剑,道:“老前辈一再相逼,在下不敢有违师命无法退让,若能止戈言和实属万幸,不然老前辈恐贻后侮莫及之感。”
寥寥数语,气雄万丈,使人心折,裘元等三人不禁互望错愕。
梅复翁双目开阖之间,怒光逼射,冷笑道:“你是说你稳握胜算。”
南宫鹏飞道:“在下并未如此说过。”
西天剑君目光注视在南宫鹏飞手中那柄毫不起眼的铁剑上,沉声道:“你出招吧!”
南宫鹏飞摇首道:“如非强仇大敌,十恶不赦之辈,在下决不先出剑。”
梅复翁冷冷一笑道:“好,老夫有僭了。”长剑缓缓挥出,振起风雷隐隐之声,剑光流闪,罡气潮奔,与对敌谷姥姥大不相同,一招之中,含蕴无数神奇变化,浩浩荡荡,大气磅薄,宛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南宫鹏飞横剑于胸,喉中发出一声低啸,身形平飞而出,疾逾奔震,握腕出剑,其快无比。
蓦地,流闪剑光齐敛,只见墨螭剑光虚点在梅复翁胸前“云玑”穴上。
梅复翁满脸黯然神伤之色,道:“老朽知过矣,原来少侠竟是老朽恩人嫡传弟子!”
南宫鹏飞转剑回撤归鞘,道:“老前辈恕在下无知冒犯!”
梅复翁苦笑道:“老朽知道少侠此一剑招不能虚发,出必见血伤人,少侠居然能收发由心,足证已臻神化境域,两次保全老朽性命,少侠就不是恩人衣钵传人,老朽亦当感恩载德。”
南宫鹏飞道:“老前辈言重了,在下施展此一剑是为使老前辈明白在下师承来历。”
梅复翁道:“令师可好!”南宫鹏飞道:“托老前辈福庇,家师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