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直没有人居住。”
萧七道:“所以才会有那么厚的灰尘。”
韩生叹息道:“这座古刹也只有这些地方了。”
他纵目四顾,不禁又一声叹息。
雷迅忽然纵身跃下院子,高呼道:“凤儿──”声音在静夜中听来,特别响亮,传出老远,却是没有回答。
雷迅并没有叫出第二声,那一声呼唤完全是下意识的呼唤。
然后他就怔住在那里。
他的手已在颤抖,然后他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灯笼在他手中不住晃动,苍白的灯光照耀下,他的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韩生快步走到他身旁,道:“大哥,凤儿吉人天相,我看是有惊无险,生命没有问题的。”
雷迅惨然一笑,道:“这个时候,兄弟你又何须说这些话安慰我?”
韩生无言。
雷迅接道:“生死由命,凤儿若是该死,也是无可奈何。”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笑着手拍韩生的肩膀,道:“大哥我刀头舐血,数十年江湖,生死已看透,兄弟你也不必太担心。”
韩生点头道:“若是凤儿真的遇到了不幸,我们哥儿俩还得留命去找那个凶手算账。”
雷迅大笑,道“正该如此。”
笑谙声苍凉之极。
司马东城即时道:“我们到处再看看,也许在这儿有什么线索留下来。”
她扶着萧七,也走进草丛之内。
雷迅、韩生亦再次举步,凄凉的月光,惨白的灯光照耀之下,一行人就像幽灵般飘荡在草丛之中。
夜色这时更加深浓。
长夜已将尽,黎明前的片刻原就是最黑暗的时候。
囗囗囗城中夜色这时候犹其深浓。
这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已在睡梦中,洛阳虽然是繁盛,灯火这时候亦已寥落。
镇远镖局当然是例外。
镖局内外磴火辉煌,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与仆人往来走动,忙个不了。
有些在清理尸体,有些在来回逡巡戒备,有些夤夜出动,赶去通知死伤在王无邪手下与及追随陶九城、张半湖,推测可能已死亡,那些镖师趟子手的亲人。
虽然是这样,难得竟然一些也不见混乱,雷迅、韩生平日训练的严格,现在已表露无遗。
镖局的大门大开,间或有两三个镖师出入,老管家雷洪却一直守候在那里。
雷凤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一直就将他做爷爷一样,所以对于雷凤的安危,他与雷迅同样的关心。
今夜若是仍然没有雷凤下落的消息,只怕他是难以入睡了。
他门里门外出出入入,坐立不安,不时往街上张望,只盼能够看见雷迅他们与雷凤平安回来。
夜深风冷,他满头白发飞扬,那一脸的皱纹,在灯光之下特别的明显。
这几个时辰之内,他彷佛已老了好几年。
忧虑就是很容易将人催老。
长街上杳无人迹,几片枯叶在青石板上打滚。
突然几声狗吠,惊破静寂长空,很快,又静下来。
狗吠声未已,那边街口就出现了一盏灯笼。
碧绿色的灯笼,就像是一团鬼火也似,飘浮在长街上。
一个人紧跟着转出来。
是一个女孩子,头低垂,一身白衣在灯光下已变成淡碧色,有如一团烟雾。
那盏灯笼也就是握在她的左手之中。
她的右手印藏在衣袖之内。
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她的脚却一半被她的秀发遮掩去。
她的那一头秀发已经打散,瀑布般泻下,一半披在她的肩膀上,一半却遮着她的脸庞。
她移动得并不快,却也并下怎样慢,不像在走路,简直就像飘浮在空气之中。
简直就一些人气也都没有。
雷洪也听到了狗吠声,也就因为听到了狗吠声才又走出来。
他看见了那盏灯笼,看见了那个女孩子,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就从他的脑海浮上来。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