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面色惨白,握剑的手已起了颤抖,嘶声道:“给我滚出来!”
那个地狱使者应声从白烟中冒出来,却是在七尺之外,萎缩的黑市竟已回复原状,当中又裹着一个粉白的骷髅头。
声音又是一模一样的骷髅头,阴森森的冷笑道:“我的头碎了又会复合,你却是一进地狱就永不超生?”
杜仙仙由心寒了出来,双手握剑,正准备舍命一搏,白烟中已出现了骷髅的一支手。
杜仙仙到现在才看到那骷髅的手。
没有血,没有肉,只是惨白的骨骼“格格”的在作响。
那个骷髅正在招手,道:“来,来来…来…”
杜仙仙立时感觉一阵昏眩,魂魄彷佛已开始飞散。
她同时发觉整个车厢不知何时已经白烟弥漫,自己已开始迷离在白烟中。
旋即她嗅到了一种销魂蚀骨的异香。
她的视线已逐渐模糊。
那种魄散魂飞的感觉,更浓重了。
她实在很想纵身夺窗射出,再剑刺那个骷髅,可是,已力不从心。
“叮”一声,剑从她的右手脱落,连剑她都已无力握稳。
她一个身子亦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一双眼睛仍然能够睁大,眼睛中已露出了绝望之色。
那刹那之问,她想起了萧七,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姊姊,想起了很多事情,欢乐的,悲伤的,纷至沓来。
她想叫,可是叫不出。
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睛流下来。
她的眼皮无力的缓缓阖上,终于失去了知觉。
完全失去。
日落黄昏。
萧七出现在杜家庄大门之前,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衫,眉宇间的忧虑之色却仍在。
门一拍就开。
探头出来的老仆人杜祥,看情形,他一直就等候在门后,等候杜仙仙回来。
一见是萧七来了,杜祥惊喜道:“萧公子──”
萧七目光一落,道:“祥伯,这么久不见,你老好吧?”
杜祥不笞,只顾往萧七身后瞧。
萧七大感奇怪,回头一望,身后那里有人,长街寂寂,他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由问:
道“你老在看什么?”
杜祥怔怔的望着萧七,表情很特别。
萧七不觉心头一寒。
莫非是鬼?
他竟然生出了这个念头,这也难怪今天他的遭遇实在太诡异了。
杜祥半晌才问道:“小姐呢?”
萧七一怔,道:“飞飞?”
杜祥摇摇头道:“老奴是问二小姐。”
萧七又是一怔,道:“仙仙不是在家里吗?”
这次却是到杜祥一怔,道:“公子不是着人来请二小姐到城西走一趟?”
萧七道:“没有这种事。”
杜祥说道:“老奴这里还留着公子的信。”
萧七忙道:“拿来给我看看。”
杜祥从袖中将那封信取出。
萧七一把抢过信来,将信笺抽出,抖开,目光一落,变色道:“这封信并不是我写的。”
杜祥吃惊的道:“二小姐说是公子的笔迹。”
萧七道:“笔迹不错是非常相似,但我事实并没有写过这样的一封信。”
他补充接道:“我也没有出西城。”
杜祥这才真的吃惊,道:“那么说这封信…”
萧七道:“是别人冒我笔迹,骗仙仙出去!”
话说到一半,他面色大变,失声呼道:“不好?”身子陡转,但立即停下,回头问道:
“送信来的是什么人?”
杜祥道:“是一个捕快。”
萧七沉声道:“这就难怪仙仙会上当了。”
杜祥道:“那个捕快他自称是叫做金雷,还说是一向追随赵头儿出入,同来还有一辆双马大马车。”
萧七道:“他怎生样子?”
杜祥道:“浓眉大眼,一脸胡须。”
萧七道:“仙仙就上了那辆马车?”
杜祥努力思索着说道:“他在上车之前,那个金雷,曾说那公子就在城西三里以外,等候小姐的。”
萧七道:“还说过什么?”
杜祥道:“没有了。”
萧七又问道:“那辆马车是怎样的一辆马车,有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杜祥道:“不觉得。”
萧七又问道:“走了有多久?”
杜祥沉吟道:“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