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有事相烦,千万清照小弟的活做。”
孙天夷不明就里,只得点点头,刚想探问两句,却听得众人噫了一声,看场中时,柳复与方灵洁竟然相向凝立,柳复不再腾跃击刺,只抱剑当胸,目注方灵洁。孙天夷虽不以剑术见长,但却是见多识广,一看两人神态,便知道柳复急攻毫无所获,已要转攻为守,正盘算是否设法让柳复罢手,忽然听见方灵法朗声说道:“这位姓柳的朋友,我和你已经过了许多招,你既伤不了我,还胡缠作甚?你不如住手退下去。我自寻我的仇家,你也不必再插手。”
柳复此时已不敢再轻视这个少女,但听方灵沽口吻,俨然是不愿和自己真斗,不由得又惭又怒,喝道:“你胜不了我一招两式,你想见此地主人。”说了,暗暗一横心,突然向前一纵,剑锋如电,又连连进攻。方灵洁一声长笑,身形忽退出丈许,左手指着柳复喝道:
“你如此功夫,大非容易,我看你和我无仇无怨,所以不想伤你;你再不知进退,死缠不休,叫你后悔不及。”柳复面红耳赤,厉声道:“有本领尽管使出来,我姓柳的今天决不放过你。”随着语声,身形又扑过去。方灵洁又是一声清啸,回头向方龙竹说道:“不要忘了我刚才的话”;然后掌中剑猛然向外一抖、剑尖划了半个圆圈,只听见剑风响如雷鸣,口中又喝道:“不知死活的狂徒,今天要你认得昆仑剑术。”语声一落,身形反向柳复逼近。她这时才要施展昆仑雷音剑术,力挫青萍剑客。
那柳复此时实在是色厉内荏。刚才自己连施青萍剑的绝招,加上轻功内力以为多少可以占点上风,不想对面这个姓方的少女,竟然从容应付,若无其事,他心里早明白今日庄前比剑,十有八九要遭受大挫。可是青萍剑客虽然年纪不到四十岁,在武林中却久享盛名,而且因为他是点苍派掌教天虚子最小的一个师弟,行辈甚高,一向特别得人尊敬,现在那能在一个昆仑门下女弟子面前认输。因此,他见方灵洁转守为攻,虽明知不妙,也只好硬拼下去了。
当下柳复暗敛心神,将先前动手时浮动之意一扫而尽,青萍剑笔直立在胸前,凝目聚气,等着方灵洁进招。
灵洁这次和龙竹万里寻仇,临行时赤阳子曾谆谆告诫,说除仇家之外,不可任意仗师传功夫伤人;因此两人来到苗疆时,故意改了男装,又与龙竹商计不露本来身分,就是为了伯仇家避不见面,惹上别的枝节,只想一入碧云庄便和吴氏兄弟对面,了清旧日血债。那知道正主未见,却遇上了一群武林人物,自己本已疑心仇家暗有布置,接着被柳复强迫动手,益发料着今日阻碍尚多;所以先前便暗嘱龙竹留意,如果比剑之后,仇家出面便罢,若看仇家有躲避之意,便趁势擒下一两人为质,再逼仇家出面,这时见柳复纠缠不已,已决意施展重手法,将这个狂妄之徒制服,顺便擒他作人质。
但尽管柳复与灵洁一交手后,灵洁已看明柳复并非自己敌手,可是看他适才进攻时剑招精捷,步法轻灵,自己知道要制服他也非易事,所以此时施展雷音剑,要以内家罡力镇住柳复的灵巧剑术。
场外诸人除李扬心中别有算盘以外,大家都全神贯注看柳复与这少女怎样一决胜败。冯卧龙较为心细,记得乃师泰山侠隐曾说过,练罡气有了根底的剑客,罡力能随剑运使;一见方灵洁剑尖抖动,有风雷之声,便低声向陈云龙说道:“这女子要施辣手,你好生留意,万一柳大侠有失,随我抢上去救人。”陈云龙未及答言,耳边猛听见沙沙沙沙一阵杂响,柳复大喝道:“好功夫”;急忙看时,不觉大感意外。原来那方灵洁并不急步进攻,只将手中长剑探出凭空划动,剑风过处,地上沙土都随着剑风沙沙飞起;显出一圈圆沟,灵洁徐徐前行一步,剑锋又徐徐划出。柳复连退数步,虽然灵洁的剑距柳复尚有好几尺远,但只觉剑风迫来,潜力如排山倒海,逼得自己立足不住。
柳复生意早已打定,此时虽连连退让,反而比先前沉稳得多,只见他每一见剑风逼到,便飘然移步,如絮随风,绕往灵洁身侧,灵洁剑锋移转,他又斜斜退下,剑风一过,又绕上去,他进退疾徐不定,但总是不和灵洁逼来之势硬对,灵洁连连退进,不知不觉随柳复身形绕动,在场中转了几个圈子。柳复身形舞动,随势起落,灵洁竟伤不着他。
灵洁原以为柳复总会冒险来接一招,自己仗着剑身满贯罡力,不难毁去他手中宝剑,不想柳复并非不知轻重的生手,到此决生死之际,竟然用了点苍“玄鹤舞云”的轻柔功夫,和灵洁缠斗下去。
昆仑雷音剑法,非有罡气功夫不能运用,一经展开,确有雷霆万钧之势,方灵洁原以为自己一施展雷音剑,柳复必定无招架之力,这时一看,自己剑风竟然罩不住柳复身影,虽说他已经不敢轻进,但他身形飘舞,绕来绕去,竟像是随着剑风进退,不由暗暗惊诧,猛然剑招一变,剑尖左点右扫,光如匹练,不再像先前只以罡力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