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铁木僧忽然大声笑道:“如今的世界真是颠倒啦,我这当和尚的就从来没闭关过。
这两位吴施主却颠倒闭起关来了,把我们这一行生意都抢去啦。”
众人听了大笑不止。裴敬亭却微笑道:“铁木大师这话未免欠通,古人所谓闭门思过,这种情形在读书人中也是常见,倒并不是佛家的坐禅关,一坐经年,大师别弄错了。”
铁木僧呵呵大笑道:“裴施主高论,十分佩服,贫僧不解诗书,信口胡说,该罚,该罚。”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陶春田道:“据我所知,吴氏昆仲自十几年前退出江湖之后,便年年如此,逢吴二哥生日前三日,便闭户不出,静居思过,刚才裴兄说得好,在读书人当中,这种情形不算奇怪,我也记得有两句话:“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道人非。”难得的是他二位都是武林中人。又退出江湖多年,尚且如此自爱,无怪乎天下豪杰提到碧云庄,都十分钦佩。”
陈云龙接口道:“陶老前辈说得是,家师也常常称道这里的二位庄主,是武林中的君子人物。”
铁木僧“咳”了一声道:“照我看来,什么闭关静坐都是多事,世法如梦,万相皆空,本来便无一物,又何必慎之,守之,思之,悔之,自己再添些事?”
柳复也笑道:“我也有此意,以我而论,多年以来,丧命在我青萍剑下的恶人也不知凡几,其中也难免有下手失当的。我要静坐思起过来,那就无日不思,无时不思了。我是只行心之所安。”
金叶丐道:“这话也不尽然,有些人行事不拘小节,有的却矫枉宁可过正,二位庄主这种闭关静思,想来也是慎之于始意思。”
众人正在纷纷议论,李杨笑哈哈的走进来,铁木僧和金叶丐首先嚷道:“你是半个主人,跑到那里去了,这时才来?叫我们无法安席,罚酒,罚酒。”
李杨笑道:“该罚,该罚,不过请诸位暂时留量,少时再罚。”一摆手,小厮们上来撤去杯盘,另换上温水里浸过的银杯银壶。李扬亲自提壶在每人面前斟上一杯.众人看那酒琥珀颜色,尝在口里香醇无比,同声赞美。金叶丐笑道:“这该是碧云庄里的一宝了。”
陶春田呵呵笑道:“金老哥枉自称酒中神仙,怎的尝不出来?这是上好的百花酒,酿成后埋在地下,至少在百年左右,碧云庄通共也不到二十年,岂能出这样陈年老酒?定然不是庄中的酒。”
李扬拍手笑道:“果然陶老前辈能识货。”回顾火龙神君岭不邪道:“岭大哥送这份重礼倒不也冤枉。”
岭不邪大身道:“酒是家兄烈炬洞主命小弟送来的,一者替庄主上寿,二者款待各位英雄,据家兄谈起,这酒理在地下已有一百二十余年,也不知确不确。”
众人一听都哄然致谢,李扬又道:“适才小弟便是看他们开封温酒,故尔来迟一步,失礼之至。”说着端起酒来喝干。
裴敬事道:“这样说来,倒错怪李兄了,全是铁金二公之过,该各罚一杯。”
铁木僧笑道:“不知不罪,不罚也罢。”金叶丐却道“铁师兄,不罚无以对主人,反正这百年佳酿,多吃是福气。”说着咕碌碌喝了三杯,连道:“好香!”铁木增也只得跟着喝了。
陶春田又命小厮道:“与铁木大师斟酒。”铁木僧慌忙问:“干吗?”陶春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