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万云喷火筒所喷出的烟火毒汁,原不能历时很久,这时筒中烟火业已大减,蜂道人随身空中之势业已到达到最高点,人自然从空中降落而下。飞蜈下降之速,却比他快得太多,看看距离头部不到一丈,只好用喷火筒护住顶门,这东西还是怕火,早已避开烟火毒汁,又复腾空直上,蜂道人忙用干斤坠降落当场,只吓得面容变色,全身冷汗浸淫,空中的干年芝马与他那珍逾性命的金头毒蜂,一古脑儿都忘得干干净净。
金头毒蜂被天蜈一阵疾攻,蜂阵已是大乱,又被蜂道人五云喷火筒一扫,更烧死了不少,五云喷火简之处这时已形成了一大缺口,空中那千年芝马,早已脱困而出,往峰头之下直落,石榴女一声惊叫,喷血筒已喷出一蓬血雨,对着那银芒扫去,仅见银光打闪,芝马朝峰头下落之势迄末稍铩。这原是朝北方的一面,端的陡峻非常,峰头之下,乱石嵯峨,乔木灌木之属生得异常稠密,那芝马落下后,遍体银光即归乌有。不要说四五寸长而善自趋避的干年灵物,就是再大数倍的死东西,只要落在这峰头之下,你就个别妄想获得。袁素涵、一涵道人、竹山神君和他师弟蜂道人等,站在峰头之上,望了一眼,气得变颜变色。
麟儿心地仁慈,觉得这种千年灵物留在世间,与人无害,与世无争,何必一定将它擒获食用?芝马脱困飞落峰头之后,他不但无动于衷,倒为灵物得生庆幸,此时场上搏斗的尚有五对。仟峰老人与哭道人各凭一双肉掌,兀自打得难解难分,那老人施展泰山派独门拳功,奇招百出,但哭道人一双肉掌,也得阴山派的神髓,双方你来我往,拳打脚踢,都显得轻松之极。
追魂手邓珏与阴山派有杀父之仇,对手正是阴山四怪之一的长耳客,这东西麻脸大耳,黄发尖嘴,貌相虽丑,武功却奇,双手持着两头带刃的一极带子,和追魂手手中长剑对攻对拆,看情形,两人若无一方死伤,决不愿罢手。
上官奇和丧门僧却用徒手扑斗,间或两人都使用劈空掌,干脆都是硬接硬架,双方似乎都带着满脸倦容,内家真力在硬挨之下实无法过分持久,这一对打得异常吃力。
琼娘和竹山神君,斗得并不太久,斩龙掌力威力奇大,神妙无方,竹山神君被她一阵疾攻之下,迫得有守无攻,看情形,胜负之数,即可决定于俄倾。麟儿对心上人原是怜爱万分,唯恐她行道江湖时受人欺侮,不惜将师门绝传着意传授,想不到心上人在短短数月中,竟能练到这等地步,自是喜悦万分。
陈惠元和那黑手怪打得却至为从容,那灵虎剑却似乎未发挥全力,而且有若干招数看来不似剑招,他却硬把它用在剑招之内。麟儿心中不觉一怔,暗想,这是什么剑法,恁地怪模怪样?再仔细把敌人两手所用招数一看,几乎使麟儿笑出声来,原来陈惠元看敌人用指甲当兵刃,觉得怪好玩,他天真淘气的地方和麟儿委实没有两样,竟暗中偷学人家的招数,把它变作剑招,而且也悟出了不少道理。黑手怪被他手中宝剑一阵乱搅,倒弄得摸不清他的门路,反只好随着他的剑式,慢慢地和他对折,麟儿心中暗笑道:
“这真是告诉徒弟打师父!”
袁素涵与一涵道人等四人看着芝马飞逃之后,蓦地将麟儿包围,一涵道人冷笑一声道:
“人家已获的灵药,你却故意破坏,使之逃跑,武林之中,自是容你不得!”说完,反手一拔,长剑出鞘,静待麟儿动手。
麟儿却不加理睬,拿眼一打量磨镜叟与蜂道人,见二人满脸杀气,手提长剑,久已跃跃欲试,袁素涵却一股狞笑,闲立一旁,不言不语,意向难测。
蜂道人大喝一声:
“动手!”三把长剑同时出手挥动,但见三道青光互一盘旋,矫骁无旺,同向麟儿身上直卷。
麟儿一声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