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鹤峰芝ma(1)

忽然，那绳子从空中一段一段地跌落，降落地面后依然变成谷壳，散落得满地皆是，驼背老者与妇人不觉失声惊叫dao：

“守门园司果然发觉，并作法把绳子割断，彪儿失却归路，这却如何是好？”那老者用手抚着秃tou，那妇人两yan却han着yan泪，似乎无可为计，焦虑万分。

麟儿望了望琼娘，她也报以一笑，偶而用目光看那缩在角落里的书生一yan，只见他双目圆睁，红如pen火，桌上那木盒这时已经打开了，里面放的原是只苍蝇，被绣hua针儿钉住。那苍蝇还不时鼓动两翅，嘤嘤地叫个不停，书生的手上拿着一把长约两寸的竹刀，两yan注视场中，两手还微微地抖颤着。

麟儿心中对此事业已了解三分，回过tou看了邻近的少年一yan，见他似乎也在注意那少年文士，双瞳如剪，看得使人又惊又爱。那紫衣少年依然是自斟自饮，一副yan高于ding的情形，使人更有讨厌的gan觉，角落里少年文士的举动，他也用目光扫了一yan，除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外，却无其他表示。

“哎哟”一声，发自看戏法的那些男女老少，事情当然不平凡，否则不会使人有异口同声的gan叹。麟儿向场中一看，原来从空中落下来一只手，那驼背老人越显得焦急异常，两个女孩子也假装嘤嘤啜泣，dao是兄弟被园司断了一只手，解救无计，只望园司发发慈悲，对兄弟不再作进一步的残害，虽然落个残废，但总还保得一条xing命，侍父母以终天年。这篇话虽是假装，但也说得入情入理，尤其chu自少女口中，貌如带雨梨hua，倒博得不少同情。

楼上那清寒文士，此时却用竹刀把匣中苍蝇前足割断了一只，用绣hua针将它钉住。一会儿，天空里又落下了一手两足，场中又传chu了一阵惊叫扰嚷，青年文土又用竹刀把苍蝇前足断了一只，后足两只，均分别—一用hua针钉住，双目仍注视场中。驼背老人与妇人干号了一阵，似乎无计可施，有dao是把戏原是假的，可是这zhong惊心动魄的戏法似乎过分残忍，使人疑真疑幻，最后又从天空里落下了少年的tou与shen段。三个伙计遂抬chu了一只大木箱，把那少年的toushen和手足，均—一放在箱中，箱上蒙了一块黑布，于是每人手上拿着一只大盘，装zuo一副可怜相，伸手向观众要钱，不少人异口同声，dao：

“这把戏ying是要得。”遂慷慨解nang，有的丢铜币，有的给碎银，乘机溜走的当然也有，不过那zhong一mao不ba的伧夫，毕竟还是少数。

场子里熙熙嚷嚷，楼上那清寒文士跟着也jin张了一阵，他把苍蝇的tou割了下来，用针钉住后看了又看，似乎再没有什么可zuo了，然后把竹刀放在盘内，掩上盒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藏入shen旁，拿起箸夹了一块豆腐干放在口内，又呷了一口酒，看情形似乎gan到无限轻松愉快，却不知dao危机已至，变生俄顷！

原来老者在收过了钱以后，满面han笑地向观众作了一个罗圈揖，dao是有劳贵客帮忙，理宜唤彪儿chu来向诸位dao谢一番，唤了一声：

“彪儿速chu！”箱内寂然，既不见着人起来，甚至连一点声息都没有。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又连叫了两遍，还是毫无一点声响，不但老者诧异非常，妇人女子与他那帮忙的伙计，也都gan到事情来得突兀。老者一气之下把箱上蒙布揭开了，谁知不看还好，看了后惊得变颜变se，老女人和少女伙计等，也在箱中觑了一下，那少女不由得一声惊叫，原来存放在箱中的断肢，照dao理由老者设法还原后应是活人一个，无伤无损，可是yan前的情况则大不相同，少年的整个shen子依然是toushen手足六大块。

老者遂打拱作揖，向观众哀求，dao是如果有临场失礼或语言不检之chu1得罪了同dao高人，务请海涵，勿使小儿假戏变成真zuo，求了一阵，箱中情况并无好转，只急得他目lou凶光，遂向观众大声说dao：

“我铁背驼龙本是竹山弟子，诸位江湖同dao若是与老朽有任何过节，不妨明枪明刀向老朽论论是非。这zhong暗中伤人，鬼祟行动算不得好汉所为，而且，你把我的儿子弄死，血债血还，自也难逃公dao。”他威胁利诱，ruanying兼施，见无效果，只好怒吼一声dao：

“既无人赏脸，那就莫怪老朽心狠手辣了。”回tou对伙计们吩咐了一句：

“zhong西瓜！”于是那三个伙计从场外弄来一大箩泥土，倒在三合土上，老者拿chu了几颗西瓜子放在土里，浇了一点水，喃喃地念了一阵，土里的西瓜子不一会儿萌芽chu土，成藤开hua，落hua留di，长di成瓜，不过是喝杯茶的工夫，即结成碧绿西瓜一个。

老者摘过瓜放在地上，从箱内拿chu一把碧绿鱼鳞刀，chou刀chu鞘，光华闪闪，耀yan生寒，却也不是一zhong平常兵刃，他拿着刀，撮土焚香，又烧了一点纸钱，低tou祷告一阵后，即脚踏七星步，围绕着西瓜喃喃念咒。

这一切情形都看在楼上每个人的yan里，那缩在角落里的少年文士，看情形似乎也知dao不妙，忙从shen旁取chu一块红帕包在tou上，两目注视场中，状至jin张。

青衣mei少年脸han微笑望了他一yan，半有意半无意地说dao：

“竹山派借wu代形之术厉害非凡，事非红布可解！”紫衣少年听到了，望了他一下，而后带着满脸不屑的神se，从鼻中哼了一声dao：

“没见过世面的绣hua枕tou，自保不暇，却偏有心guan那些毒气十足自己找死的酸丁，那还不是背蓑衣扑火，惹火上shen！”

青衣mei少年俊脸一红，口也不甘示弱，当即冷笑一声dao：

“世上果真有那些夜郎自大的东西，无端犯人，碰了我，那算他自找晦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