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豪光乍隐,神剑入潭,再不复现。我在你家中,每月十五必去一次,但每次都未遇上,你福缘深厚,水功又好,戴着紫龙佩任何事大不了有惊无险,不妨前去一试,如得着那宝物,配合着所习武功,就可无敌于天下了。将来,你武功如练到绝顶,就看机速返昆仑,那时可能是我派正当危急之时,也正是江湖群魔勃起之日,就昆仑目前武功而论,如所失神功,无法恢复,恐难是异派敌手,大师兄与二师兄为着此事,至为不安,日前正闭关入定,想从静中悟出一部分功力,大师兄无极拳,二师兄混元掌业已锻炼成功,这种掌力,并非昆仑武功,而是采取他派精华,以昆仑心法锻炼而成,如群魔侵山,只好合昆仑全力,与之一拚了。你责繁任重,为师寄望于你的地方特多,绝不能因循苟且,自暴自弃,辜负了你那奇姿美质,贻误了你师妹终身,那就不仅你本身变为本门罪人,就是为师亦百身难赎。”
麟儿热泪盈眶道:“师父尽可放心,徒儿自身理会得,绝对不会使师父失望,你等着瞧好了。”
时过午夜,月影西移,真人一跃而起,对麟儿道:“为师要走了,凌空虚渡,惊世骇俗,以夜间离开为宜。”
麟儿忙道:“师父稍等,待我告知父亲及虬伯伯,送师父一程,也不枉彼此聚会一场!”
真人笑道:“你父亲和文虬二人,早在屋外等侯多时了,就此走吧!”话未完,人已穿窗而出,麟儿也紧随着师父纵出窗外,只见父亲与文虬二人,一脸黯然形色,举着双手,恭身送客。
云涛道:“真人义薄云天,麓山传技,教诲殷勤,此德此情,毕生难报,但望他日鹤驾南移,相见有日,麟儿更能长亲教范,永不相离才好。”
真人笑向二人道:“两位盛情可感,贫道因事在身,暂时离去,相见有缘,尚祈珍摄。”说完,袖袍一展,人已冲天直上,凌虚飞渡,转瞬无踪,三人不胜怅惘不提。
翌日清晨,麟儿也束装就绪准备出外阅历江湖,只见他头戴武生青巾,中锻红色宝玉,隐蕴光华,一身青缎武生装,足登薄底快靴,项上挂着紫龙佩,衬着朱唇玉面,朗目修眉,赛似天上金童,远胜人间子都,瑶池九品,旷世无双。
文虬出来,暗中唱了一声彩道:“造物主真会弄人,为何把所有美的东西,都供在这孩子一人身上。”当下笑问道;“你今日就准备出门游历么?”
麟儿点点头。
云涛也缓步而出,笑着接口道:“年轻人应该出外走走,太史公曾遍历天下名山大川,文名遂为前世所重,我儿文学武技,均已有极好根基,在外再履历一番,磨炼磨炼,必可获益不少。为父的已准备金叶五十两,白银十锭,外出两三年,也足够用度,你虬伯伯把他的革囊与金钱镖也全部赠你,金银就装在革囊内,你可拿着,就此去吧。”
麟儿遂拜辞两人而出,到了长沙,恰遇三湘缥局的副总镖头朱一鹤保了一批珠宝,送达南粤,因为珠宝不重,故保镖的人出来不多,什么趟子手赶车的伙计都没有。出来的只有镖师四名,加上副总镖头一人,还有珠宝商两位,共计七名,因为文虬与朱一鹤互有过往,与总镖头洪琦在师门上亦颇有渊源,以前虬老头带着麟儿,曾去过三湘镖局几次,敌镖局的人,全都认得他,对他也喜爱异常,不过不知他身怀绝技罢了。
七人骑着七匹马,把珠宝分别装好,打了包,背在两位镖师的背上,为混人眼目,其余五人背上都背着同样包裹,那两位商人大抵也曾习过武艺,骑术颇精,一路谈笑风生,状至轻松愉快。
朱一鹤一眼瞥见麟儿,忙招呼道:“季公子独自一人拟往何处?”
嘉麟笑道:“小侄想到南岳一游!”
朱一鹤奇道:“此处离衡山南岳,差不多有三百余里,何不买匹马,省点力气?”
麟儿含笑不答。
他们还未走出长沙,正遇着三湘镖局的镖师,从别处卸镖回来,人马浩荡,见着副镖头,全部下马见礼,彼此叙了一阵,朱一鹤从伙计手上,牵过一匹马,送与麟儿,别过局中同事,与麟儿一同跨上马,又继续向前进发。
一路平安无事,镖师们讲了不少奇人异士侠客名流给麟儿解闷,当然其中也有真有假,讲的人姑妄言之,听的人也只好姑妄听之。
行近株洲,驿道上忽有三个骑马的人,均属武士打扮,迎面而来,三人将镖师们看了一眼,头一位年纪较高,约有四十左右,鹰鼻,斜眼,虬髯满面,向三湘镖局的副总镖头哼了一声,现着满脸不屑神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些混饭吃的,这也就是所谓暗镖吧?”
三人彼此对看了一眼,又冷笑了一声,骑着马,缓缓走开。
镖师郭风旗心中大怒,正想发话招呼,朱一鹤忙用眼色止住,等三人走开,他们聚在一起,商议了一阵,朱一鹤道:“这三人的来历,依我看,必是洞庭帮的,洞庭帮主杨澜,副帮主易去恶,武功技艺自成一家,他们与岭南、岷山、阴山、巫山、武夷及秦岳等派,均互通声气,手下罗致的奇人异士也特别多,刚才三人中的头一位,好象是北方独行大盗,王手鬼王高天鹞。第二个是贺奇,第三位则是成彪,他们都是洞庭帮的舵主,其中以高天鹞的武功为最强,能不惹他最好避免。
其他镖师们听了均不觉一怔,商议了一阵,决定的是:小心谨慎,加强戒备。
他们行到株洲,找了一家居安客寓,开了八个房间,副总镖头叫了一桌极为丰富的酒席,饱餐一顿,然后回房就寝,每人的包裹均不取下,带着兵器和衣歇息,并派定一人暗中警戒,这样准备,大家都认为相当安全,麟儿人虽小,但处处表现少年老成,镖师门的事,他从不插嘴,就是问他,他也从不表示意见。
睡到半夜,忽然客寓的大门上,铮的一声,警戒的镖师名叫辛风,忙纵下房子,四处察看,只见四周房屋,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看见,门上却插着一把柳叶飞刀,附着一张纸条,写的是:“有胆保缥,请赴柳林一行,否则可将全部珠宝,悉数奉上,如有心逃走,管教三湘镖局,寸草不留。”信尾写了一个高字。
辛风惭愧万分,怔在当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