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以目示意。
五老本是意会神通,任厉岂不明白风伦也是帮白鹤的,老二老四老五大家肚中更是雪亮。
忽然,传来慕天雕进出的声音道:“师父、我不该提到徐老前辈…”下面的话被一阵风吹去。
但五老惊异地相互看了一眼,老五最先想通,他迅速地在土上写道:“破竹老鬼!”
老四一提到“破竹剑客”徐熙彭就没好气,自己本要去北海,结果被人家追到了祁连山才歇脚,怎会有好气?
而老大和老三最得意,因为当年两个家伙一吹一搭,把徐熙彭耍了个够,结果“破竹剑客”变成了“破裤剑客”
因此,老四恨恨地瞪瞪眼,老大和老三可乐得笑眯眯,老二“金银指”丘正人最朴实,忙一摆手,又指指山下的白鹤和慕天雕,五人忙聚精会神地注意慕天雕的有动。
他们躲在石后,听到慕天雕痛苦的叫唤白鹤之声,他们听到慕天雕抱起白雕走进峡谷,那脚步是何等的沉重!
他们知道白鹤是运功过度脱了窍,他们非常同情白鹤,因为他们曾领略过幽居的滋味,要知道,困居笼中的大鹏,是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高飞九天的啊,
忽然,慕天雕的声息静止了,清晨的北国,此时反而显出令人生躁的平静,太阳兀自懒洋洋地俯视着黄色的大地,仿佛并没有见到方才白鹤师徒那手惊天动地的武功似地。
人屠任厉等不及了,他的内心中有一股热流在旋转,那股热流时时要破体而出!
他心中更有几分紧张,这是他十多年来的首次,上次是在他们以五攻一大战白鹤道长的时候。
于是,他不顾及惊动慕天雕的可能,他迅速伸长颈子,他那光茫毕露的眸子,正好露出石头之上。
他见到对面山脚下,一片阴凉之处,有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半跪在地上,从那汉子
宽厚的肩膀上看过去,他见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披着散乱的头发,额上密布着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不错,那正是昔日风姿潇逸的白鹤道长——一个曾是天下第一的武者。
于是,任厉的心中激动了,那一度是死静的火山般地感情,忽然崩发起来,历历往事,如在目前。
白鹤道长那失神的双眼,在他脑海之中,忽然改变了,仍是回复了他和白鹤初见时的傲然神色,当时他是一个中年道士。
白鹤虽然天下第一,但是“天下第一”四个字那在五雄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天下”这两个字,更遑论第一与否了。
而这个后起之秀的白鹤道长,竟敢以一敌五,独斗“魔教五有万罗阵”这阵法是五雄平生武学的最高结晶,百年来,只用过两次,而很巧合的,第一次的对手是鸠夷子和破竹剑客,第二次是白鹤道长——鸠夷子的爱徒。
他们虽然不愿再用这种阵法,但他们被迫还要用一次,而下一次的对手,又必定是慕天雕!白鹤的爱徒。
而慕天雕正是眼前半跪着的汉子,他的师父却虚脱地躺在地上。
任厉的内心绞痛了,当年只为出口气,老五“云幻魔”欧阳宗在明知为第八十二招的状况下,一掌震断了白鹤道长的八大主脉。
虽然,限于赌斗八十一招的约定,白鹤是胜了,但眼前的景象却讽刺地显示出,大家都没有胜,唯一胜利的是上帝赋给每一个练武者的争胜之心,
于是任厉的目光又注视在慕天雕的身上,他为慕天雕感叹,在“枉死城”中的交往,使他深深喜爱着慕天雕和仇摩,但是,他的痛苦更因此而倍增,因为这两个年轻人天生注定将不会是他的朋友。
从慕天雕,他又不可避免地牵涉到白鹤,他对全真派有些嫉妒,这倒不是为了他们号称天下第一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