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伴儿,倒真是个好办法。”
金无垢何等聪明,霍天翔是李燕豪的姨父,也就是她的长辈,以霍天翔的眼光,断不会看不透这一切,以彼此间的这层关系,相信霍天翔也绝不会害她。
金姑娘她一点就透,当即说道:“艾姑娘肯让我陪伴,那是我的荣宠,换个人只怕求还求不到呢,我怎么会不愿意?”
艾姑娘笑了,笑得像一朵怒放的花,不但美,而且美得动人,美得夺目:“那我就谢谢姑娘了。”
随即美眸一转,清澈目光落在了李燕豪脸上:“李少侠,你该不会反对,更不会不放心吧?”
李燕豪只觉脸上一热,旋即淡然说道:“艾姑娘说笑了,我怎么会反对,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这里说着话,那里冷超、单超等已带着穷家帮跟黑衣教的弟兄们走了回来。
水装满了,一竹筒、一竹筒的,共有好几十个。野味洗好了,三四组黑衣教的弟子用木棍扛着,一堆堆鲜红的肉。
艾姑娘吩咐单超道:“把带着的药每个竹筒里放一些,连同野味分给每个人一份,剩下的就地生火,烤熟了分给大家吃。”
姬凝翠带着海珠、紫琼过去帮忙,单超把野味分成一份份,姬疑翠拿出小瓷瓶来,要往每一个竹筒里倒药。
冷超喝道:“慢着,艾姑娘,那是什么药?”
艾姑娘还没说话。
姬凝翠已然冰冷说道:“咱们取来的是溪中生水,不是清冽的山泉,喝了恐怕会闹病,把水里放些这种药进去,喝了保平安,懂了么?”
冷超也冷然道:“就是不懂我才问,懂了我就不问了。”
艾姑娘道:“嬷嬷,放些药在一筒水里,拿来给我。”
“是。”姬凝翠答应一声,拿起一个竹筒,把小瓷瓶里的药往里倒了些,然后拿起来交给艾姑娘,艾姑娘接过竹筒,就近香唇,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然后笑问李燕豪等:“诸位放心了么?”
姬凝翠冷冷道:“姑娘,野味是他们打来的,要不要也让他们先吃一块给咱们看看。”
艾姑娘递过竹筒,道:“嬷嬷,从现在起,没有‘他们’、‘咱们’之分,凡是跟前这些人,都是咱们的人。”
姬凝翠低低应了一声:“是。”
蒲天义双眉一掀,道:“三弟,升起火来烤肉去。”
冷超答应一声忙他的去了。
蒲天义是个有心人,他把冷超支开了。
霍天翔道:“艾姑娘缜微细密,设想得这么周全,令人佩服。”
艾姑娘笑笑道:“霍大侠,我带的还有‘酱纸’呢,您信不信?”
“酱纸”是旗人特有的东西,用时只要往水里一泡,就成一碗浓浓的“酱水”可以蘸肉吃。
霍天翔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当然信。”
艾姑娘笑笑道;“海珠,待会儿把酱纸拿出来,撕给大家每人一块带在身上,没盐味的肉不好吃,只是诸位泡水的时候要少些,吃太咸了,带的水就不够喝了。”
“是。”海珠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
对这位姑娘,李燕豪心中是着实佩服,但是他就是不肯说出来,什么也没表示。
可是,艾姑娘唇边带笑,清澈而深邃的眸子,在他脸上紧盯了一下。
李燕豪心里一跳,他假装没看见。
人多好办事,一大块、一大块的野味烤好了,冷超操刀割肉,每人一块。
海珠取出一叠折叠着的“酱纸”撕一块泡好让大家蘸着吃,剩下的撕成小块分给了大家。
这不是将就,而是享受。
蒲天义忍不住道;“跑了大半辈子江湖,叫化子鸡是吃了不少,可是像这样的吃法还是生平头一遭,真是别有情趣,别有风味啊。”
每个人吃得津津有味,都没说话,蒲天义这几句话,正是大家共同的心声。
但是有一点他没说出来,相倌大家也跟他一样,对这位艾姑娘,让人不能不佩服。
吃饱了、喝够了,日头已老高了,艾姑娘吩咐把地上的杂物一概掩埋掉,尽可能的处理干净,然后她向着李燕豪说了话:“李少快,我想咱们可以出发了,你以为怎么样?”
李燕豪道:“我有同感。”
艾姑娘道:“咱们都看过呼延教主画的本岛形势图了,现在咱们置身处,应该靠近岛的一端,不必再往别处挪了,就往这儿开始吧,只是人手的调配,还要偏劳李少侠了。”
她是存心考李燕豪。
李燕豪岂肯示弱,双眉扬处,立即开始调配人手,他看过形势田,离魂岛的地形势已经尽入他脑海之中,他把自己、霍天翔,还有蒲天义、冷超、姬凝翠、单超等人分配在艰险难走的路线上,其他的人则分布在平坦好走的路线上。
而且,他把艾姑娘跟金无垢的路线,安排在霍天翔跟蒲天义之间,这样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霍、蒲两位高手可以就近照顾,他自己的那条路线,远离艾姑娘跟金无垢,而且布满山峦峰岗,是最为艰险难走的一条路线。
分配完毕,他接着又道:“咱们这就出发,速度要控制得宜,以免脱队发生意外,倘遇什么情况,切记出声示警,中午原地停下歇息用餐,以半个时辰为限,太阳一下山,立即就原地歇下,从现在开始,大家分头并进,各自千万珍重,现在就请大家各自去找自己的路线吧。”
李燕豪这里把话说完,大家立即抱拳分手,各自往左右两个力向找自己的路线去了。
留在原地没动的,只有两个人,艾姑娘跟金无垢。
目送大家远去之后,艾姑娘含笑道:“金姑娘,咱俩坐下来等吧,他们各自找到自己的路线,还得等一会儿呢,等两头的人传来信号,咱们再出发也不迟。”
她进小亭坐下,金无垢也默默地跟进了小亭。
艾姑娘看了看金无垢,笑问:“是不是有点怕?”
“怕?”金无垢道:“有什么好怕的?”
“你最好别怕,我就是全靠你做伴壮胆的,你要是也害怕,那我就连走路都走不了了。”
金无垢目光一凝道:“你是真害怕,真是靠我做伴壮胆的么?”
艾姑娘笑了,两个小酒窝出现在面颊上,好动人:“你明知道不是,又何必问呢?”
金无垢脸上微微一变:“我原只是有点怀疑,却不敢肯定,你打算怎样?”
艾姑娘道:“姑娘你即使信不过我,却不该也信不过霍大侠,是不是?”
金无垢道:“那是当然,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紧张,或许你的武功高过我,可以置我于死地,但是你杀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艾姑娘咯咯娇笑道:“瞧你想到哪儿去了,多可怕,我会是那种人吗?你想我会杀你吗?像你这么一位姑娘家,我又怎么下得了手呢?”
金无垢道:“那么你费尽心思让我来陪你,是…”
“很简单,金姑娘!”
艾姑娘道:“我觉得你我彼此之间,应该多了解一些,你不认为应该这样吗?”
金无垢道:“或许应该,只是,你想对我了解些什么呢?”
“我承认想多了解姑娘,难道姑娘不承认,也想了解我?”
“我知道你是个当朝亲贵、尊贵的娇格格,这就够了。”
“这么说,你是把我其他的部分抹煞了。”
“那倒不是,我也不敢,而是我不愿意再进一层的去了解你了。”
“那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彼此间的道不同,难道就不能交朋友了吗?”
“你的表现,像是在真心交朋友吗?”
“不要尽责我,金姑娘,我有我不得已的地方,我有我的立场,我不能背弃、舍弃我的立场,只要是不违背我的立场,彼此间没有利害冲突,我愿意交诸位这些朋友。”“谢谢你,我真感到荣宠。”“姑娘不用这么说,的确我仰慕诸位已久,很想交诸位这些朋友。”
“要是姑娘说的是心里话,那的确难能可贵。”
“也许是我久住深宫,太寂寞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绝不背弃我的立场。”
艾姑娘说话间,态度十分严肃,口气也是那么斩钉截铁。
金无垢暗暗有点感动,但是脸上却一点儿也没带出来,道;“我也还是那句话,深感荣宠。”
艾姑娘看了看金无垢,皱了皱眉,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是不愿意跟我交朋友。”
“不是不愿意,是不可能。”
“不可能,难道咱们彼此间没有一点友情的成份存在吗?”
“艾姑娘,你不是等闲女儿家,你不应该想不到,彼此的立场既属敌对,那么彼此举凡思想、做事等等都是有冲突的,朋友需要志同道合,像这样,怎么可能成为朋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