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集贤馆

关山月趁势站了起来，dao：“诸位，外面冷，也为免惊动别人，诸位都不要送了！”说着，他迈步向外行去。

柳绡红突然说dao：“关爷，还有一件事…”

关山月半转shen躯，笑dao：“红姑娘，我的底细姑娘最好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再说，姑娘多知dao一些，不如少知dao一些。”

柳绡红脸好红，竟怔住了！关山月转过shen去又迈了步，金掌柜的父子都没送。

但关山月刚走了两步，他又转过了shen，说dao：“来时翻墙，走时不好再翻墙，可否请小翠姑娘跟我去关个门！”

金掌柜忙dao：“小翠，你跟关爷去！”

小翠没再不高兴了，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扭着腰肢跟着行了chu去。望着关山月那潇洒的shen影踏上了雪地，姑娘柳绡红狠狠地盯了他一yan，跺了绣hua鞋，dao：“不说算了，干什么那么神秘，稀罕！”

金飞一笑说dao：“谁稀罕谁知dao。”

天！姑娘柳绡红那张jiao靥红透耳gen，又跺了绣hua鞋，撒了jiao，发了嗔：“二叔，你看他…”

金飞忙dao：“天地良心，我是怎么说的爹听见了，我可没说你稀罕。”

这一下姑娘tiao了脚，她一摔那乌油油的大辫子，叫dao：“二叔，您就不guanguan他…”

金掌柜的脸se有点yin沉，dao：“别闹了，是福是祸现在还不知dao呢！”

这句话像晴空突然来了片乌云，使天沉闷里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又像一块重铅，带着人的心往下沉。金飞敛了笑容，没作声。

姑娘柳绡红香chun翕动，想说什么，但望着金掌柜的那yin沉脸se，她没敢说，终于忍了下去…

关山月在小翠的相送下，chu了那两扇窄门儿，向小罩dao了一声谢后，ding着那刀一般的透骨寒风走了！

小翠瞪着一双大yan睛，望着那在寒风里丝毫不显冷意的颀长shen躯chu了一会神，才掩上了门儿。

可惜，她门儿关得仍是嫌早了一点儿，她没看见这一幕，这一幕是…

关山月刚走不到几步，由胡同左院，那两个灯笼挑得高高的那个大朱门里，踏着石阶走chu来个人！

这个人是个瘦削老tou儿，留着两撇胡子，衣着ting讲究，两yan炯炯有神，一望而知是个练家子。

这老tou儿刚下石阶便一yan望见关山月，顿时，他直了yan，一怔之后忙赶上去，边走边唤dao：“前面的那位，请候一步。”

关山月闻声停了步，他刚转过shen，那老tou儿已然到了他面前，只一瞪yan，一ba掌拍上了关山月的肩tou，尖声叫dao：“兄弟，果然是你…”关山月也自一怔，但他立即恢复平静，han笑dao：“我当是谁，原来是ba老！”

话刚说完，那老tou儿叫了起来：“哎呀，兄弟，你怎么搞，既来了怎不找我去，你可不知dao，王爷等你都等得急死了…”

关山月笑说dao：“ba老，我刚到！”

那老tou儿chui了胡子，dao：“兄弟，你这不是瞪着yan说瞎话么？我可瞧见你是由那个门儿里chu来的，你真…”

关山月微微一惊，随即红着脸赧笑说dao：“瞧见就瞧见了别嚷嚷好么，ba老？”

那老tou儿一怔，然后是一脸邪笑，又一ba掌拍上了关山月肩tou，眨了眨一双老yan笑dao：“兄弟，会拿耗子的猫不叫，咱们哥儿俩多年的朋友了，我可真没瞧chu你还有这一手儿？那位红姑娘可是chu了名的标致大mei人儿，不但人长得标致，那双yan儿能勾魂儿，那小嘴儿里的几支曲子，也是数遍‘北京城’无chu其右的，可惜她冷若冰霜，凛然不可侵犯，卖唱不卖笑，要不然那不知有多少人早拜倒裙下zuo孝子了…”

关山月眉锋一皱，dao：“你老哥哥想必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老tou儿老脸一红，干笑一声，dao：“不瞒你说，兄弟，我是那贪腥的馋嘴猫，可是她带刺儿扎嘴，不过，兄弟，既然你泡上了，能进了那窄门儿，没说的，从今后你老哥哥打消这念tou…”

一摇tou，伸手摸上了胡子，嘿嘿笑dao：“人家说，嘴上没mao，办事不牢，以我看唯独这件事儿，嘴上没mao的才办得牢，姐儿爱俏，你老哥哥那张长着这两撇的老脸，哪比得上兄弟你这张人见人爱，能挤破爱俏娘儿们tou的俊mei小白脸儿？”

关山月红了脸，叱dao：“别胡说，才刚认识！”

“算了，兄弟！”那老tou儿挤眉弄yan的dao：“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你老哥哥？刚认识就能进她的门儿？还ding着刀子送你走？简直是shen情的老相好嘛？别瞒我，你来了不止一天了，兄弟，你令人羡煞，妒煞！”

关山月皱了眉，dao：“这么说老哥哥你是这儿的常客，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

那老tou儿嘿嘿笑dao：“兄弟，老mao病了，你还不知dao？”

关山月淡淡笑dao：“你也不怕我在老嫂面前告你一状？”

那老tou儿显然有季常之癖，一哆嗦，白了脸，忙dao：“哎哟，好兄弟，千万zuozuo好事，千万，千万替你老哥哥兜着点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望了望关山月脸se，目光一转，笑dao：“兄弟，你这是开玩笑，存心吓我，是么？我说嘛，自己弟兄，怎么会？说什么兄弟你也不会要你老哥哥…”

关山月扬眉说dao：“谁说的？”

那老tou儿一哆嗦，又白了脸，刚要再说。

关山月一笑说dao：“老哥哥，不让我告状也行，咱们谈条件，我什么都不知dao，你老哥哥也什么都不知dao，明白么？”

那老tou儿忙嘿嘿赔笑，一颗tou点得像舂米，dao：“行，行，行，那还能不行，兄弟你说一句还不就是一句？兄弟，可是真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还有！”关山月dao：“你老哥哥既知dao了，我如今就索xing在你老哥哥面前报个备，从今儿个起，无论是谁，他要敢碰红姑娘一指tou，或者想进那两扇窄门儿一步，别说我姓关的翻脸无情不认人！”

望着关山月那目中冷电一般的威棱，还有那满脸的煞气，就像一gu子冷风guan进了那老tou儿的衣领，冷得他机伶一颤，他忙点tou说dao：“兄弟，那还有说的？当然，当然，别说你，就是你老哥哥我，不知dao便罢，知dao了我也要剁了他那只手，打断他两条tui不可！”

关山月chun边泛起了一丝笑意，dao：“老哥哥，我谢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