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怒海吞没,更想不到会与他同被飘送到这荒岛上。
他哪知道,当时巨杆实是被悟元和尚击折,因为悟元和尚心毒手辣,狂风怒流中,他不管众人的生命,他还在想着逃生之法!
什么东西,悟元和尚也没看中,偏偏被他看中了这条巨杆,他知道只要抱住这条巨杆,纵然风狼再大,他也能逃命!
于是,在布帆被巨风吹满收不下时,他非但不协助,反趁势将巨杆击折,船翻时他却已抱住了巨杆的一端!
因此,这全船人的生命,换句话说,实是死在悟元和尚的手中。
他与薛仇,巧不巧一人竟抱住木杆的一端,当然也就同被吹飘到荒岛上来了,只是悟元和尚没受伤,虽也被风狼吹击翻滚得昏了过去,但在荒岛上,却较薛仇醒来得早。
当他醒来,发觉薛仇时,先被吓了一个倒跳,爬起来就跑,跑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原来是个荒鞠小岛,他只是兜了个圈子。
可是,薛仇仰睡沙滩,依然未醒!
悟元和尚突起毒心,手执紫金杵,欲趁薛仇未醒前,先将他击毙,提心吊胆的行近一看,薛仇一脸惨白,嘴角淌着一线血丝,看样子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哪还需他担心?
悟元和尚一见,大喜而笑,离开薛仇,寻找食物,尚幸,岛虽小而荒鞠,却还有些野果。
他本是慈面残心的人,既知薛仇离死不远,他却偏偏不让其死,他要使尽凌辱折磨的能事。
一个人,若能于死前一无所知,如现今的脑溢血,心脏病突发等症,那是一生最后而又最大的幸福。
反之,一个人明知自己临死不远,期待着死亡的降临,那是多么痛苦的事,尤其是一事无成,满腹牵挂,那份痛苦更是无以言述。
薛仇,他现在非但是处身此境,且更甚之,因为他恨如山样重,仇似海样深,在刚刚知道仇人的姓名后而死去,这份痛苦,如何形容?
尤其,他还不能死,若能立即死去,也就算了!纵难瞑目,究比这期待死亡,要痛快得多。
薛仇横眼一扫,悟元和尚坐在离他躺处不及三尺,伸手可及,若他功力稍稍恢复一些,只要出其不意地疾迅出手,准能将悟元和尚当场点倒!可是,他连伸一伸手,都感到万分痛苦,哪敢妄想“疾迅出手”
因之,薛仇看着悟元和尚那张黑脸,可真是越看越恨,越瞧越痛苦,只得闭起双眼,抛除思想…
心静神明,只瞬息工夫,薛仇突然记起天池书中所记载的疗伤篇,当时他也曾熟读,只是从未试过,一时之间,被俗念冲得头脑晕沉沉的,所以也没想起,如今突然间记起,心中不由大喜!
连忙从头到尾默念一遍…
“静神敢,还元归虚,灵明气正…”
倏的,薛仇“哎哟”一声痛叫,险险又痛昏过去,敢情他胸口“华盖穴”上,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碰得他通体筋骨抽搐,痛苦难当!
悟元和尚的冷笑声,突然响起道:“叫你别生妄想,居然还要动坏脑筋,尝尝这滋味如何?”敢情,薛仇心中一喜已形于脸,竟被他看去了!
薛仇满头大汗,怒目圆睁,道:“贼秃,你何不杀了我?”
悟元和尚哈哈大笑道:“洒家要留你做伴,偏不杀你,就要你想死不得死,想活不得活,让你尝尝人生千载难遇,死活不得的滋味!”
“哼!你敢杀我?”
“哈哈,激也没用,洒家岂是傻蛋?”
“量你也不敢杀我,我师父…”薛仇不善说谎,事实他不得不说,但又说不圆满,他没师父应如何编造。
悟元和尚仍然大笑道:“你师父是神仙,也想不到这荒岛上来,纵使他凌云而至,洒家也来得及收拾你,你别为我担心!”
所谓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薛仇倒不是武功上输了,可是,他要较口,又哪是悟元和尚的对手。即然斗不过口,激且无用,薛仇只得闭目待毙。
因为“华盖穴”被点,他连真气也提不起来了,怎能自疗伤势?
静静的躺着,眼看日已西坠,海风迎面吹来,吹得薛仇通体寒毛直竖,功失气散,他连御寒的能耐也失去了!
天!逐渐地暗了下来,月亮也从海平线上一跳跳地升了起来!
悟元和尚忽道:“小子!你怎不说话呀!”
薛仇道:“要我说话,你先替我解开‘华盖穴’!”
“别做梦啦!小子!”
“那我就不说。”
“你真不说!”
薛仇闭目含口,理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