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尺之遥,劲锐的风力,如刀剑,又如惊涛骇狼,已袭至房七站身上。
房七姑金笛上已运布真力,迅扬封架,一面脚踏九宫,向左边游去。
金笛突然发出高低清浊等等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时,叫人形容不出那像是什么声音,可是偏偏又能够-一听出各个单独的音调。
这种奇异的感觉,连有“宗师”身份的沙天放,也为之一怔,集中的心神竟不觉分散,以谛听这种从来未听过的声音。
房七姑在这一丝空隙,已施展奇妙步法,忽然一旋身,绕到了沙天放背后。
这时笛声已消歇,可是劲厉震耳的笛风,已攻到沙天放背后要穴。
沙天放喃喃骂一声,头也不回,右拐向后一挑。
“蓬”的一响,房七姑连人带笛被一股强劲无伦的无形潜力,震退了六七步。
沙天放“涮”的一声跃起丈许,半空中滴溜溜转个身“呼”的一声快逾闪电向她扑落。
他双拐如封似闭,又像是左右抽扫,究竟是攻是守,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房七姑挥七情笛应付时,又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谁知这回沙天放的双拐毫无迟滞,其中一支不知如何从笛影中扫了入来“啪”的一声抽中房七姑肩背。
她“哎”地叫了一声,一跤跌倒。身子碰到地面时,又发出“砰”的一响。
沙天放左拐点地稳住身形,右拐伸到房七姑面上,拐尖堪堪碰到她的鼻子。
一股强大沉重的力道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加之肩上那阵刺骨的火辣辣的疼痛,使她哼也哼不出一点声音。
沙天放独眼中凶光闪动,冷冷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真是不自量力,你死得不冤吧?”
可怜房七姑哪里能够回答?她心中虽想从左右两侧滚动避开敌拐的正面压力,但四肢百脉的力道全然用不上,连声音也发不出。
她感到一种快要活生生闷死的恐怖,而最可悲的是她纵然想投降,或是贿赂对方饶命,也没有机会。不能发出声音,那就一切就完蛋了。
“老夫向来没有怜花惜玉之心,再说你今日是自寻死路,埋怨不得老夫手辣!”沙天放话声一歇,拐杖向前一送,施展杀手。
他拐上的如山力道陡然化为细细的极尖锐的一股真力,宛如锋快长剑,透心刺去。
他力道乍变的这一瞬间,房七姑娇躯猛滚,正像是被勒紧的快马忽然松了缓,那匹马便弹了出去似的。
以沙天放这等人物,拐杖去势也来不及变化了“哧”的一声响处,房七姑左肩已冒出鲜血。
事实上他的拐尖并没有触及房七姑的皮肉,两人相距最少还有~尺左右,可是拐上劲力竟尖锐如真剑,把房七站肩头扎穿了一个洞。
沙天放冷笑了一声,望着已忍痛跃起站在他对面的房七站,道:“老夫第一次使用此拐,到底不能得心应手,给你逃了一命。”
房七姑虽是痛得发昏,并已还感到鲜血从伤口涔涔流出,但她心中却只惦着一事,为什么老王将赵魔音还不及时赶到?错过了现在这个机会,可就不容易抢占有利地位以堵截沙天放加害公孙元波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沙天放和赵魔音已是同级人物,所以才要顾虑到各种环境条件。换了别的人.赵魔音随手就可制服,何须伤脑筋?她不但能分心想到赵魔音。还能够回答沙天放,缓缓道:“我的性命们搜在你手中,谈不上逃了一命,只不过证明了你低估我的造诣而已!”
沙天放道:“你错了。老夫平生出手对付小辈.一击不死,就得等下次碰到才出手。”
房七姑大感意外,愕然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沙天放不悦道:“你说老夫说谎么?”
他分明是老派的人物,对“‘说谎”或“暗袭”等十分鄙视,不似时下江湖的风气,对这些做人的道德已经看得很淡漠,甚至嘲笑那些守着规矩的人。
房七姑眼中露出肃然之色,道:“不,我不是不信,只是不敢相信运气这么好而已。我可以包扎一下吗?”
沙天放道:“随便你,可是不准在这里包扎。快快去把赵魔音叫来,就没有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