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目前实在谈不到安居。”
祝海棠垂头道:“是,我明白,我说错啦!”
公孙元波意殊不忍,但目下危机四伏,不便多言耽误时间.便道:“你进去吧!但请记着,务必等我回来会面。”
视海棠点点头,眼中现出如痴如醉的神色,望着这个相貌英俊性情义烈的青年。她心里虽然有着凄怨的离情别绪,却同时又充满了一种幸福满足之感。原来她本以为这一辈子部不可能获得爱情,更正确地说,便是她自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男人,这是由于她的出身门户中的多种禁忌使然。可是公孙元波的出现,宛如漆黑夜空中的彗星,时间虽短促,却有着强烈无比的光华划过广天际。
她顺从地走入庵内.原来庵门没有闩上。所以她一推即开过去之后,随手把门掩上。
种满了各种花草的庭院,在黑暗中显得更为幽寂,她四下瞧了瞧,顺脚行去,到了第一进佛堂的台阶上,回头一看。那道关掩好的庵门,忽然好像道分界线。把她与另一个世界给隔绝了。
她轻轻唱叹一声,转身行入佛堂,琉璃灯发出暗弱的光线。使人有凄清遗世之感。
在佛前她悄然跪下,俯首默思、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轻轻念道:
“唉!铸尽下牛错,飘零何处家?”
她语声方歇,突然听到一个慈善的口音道:“小姑娘可常听人说过:无梦不随水流去,有香只在此山中。”
祝海棠闻声望去,只见在她左侧不远处、一个老尼跌坐在浦团上,也不知她何时进来的。
这位老尼面如满月,眉宇间闪耀出慈祥宁恬的神采.使人一望之下.便知她乃是有道的女尼。
祝海棠转过身子,跪在老尼面前,俯首道:“小女子曾作一诗自咏,诗是:‘浮生修短总虚花,幻迹拼归梦里家。试问窗前今月夜,照人还得几回斜?’还请玉灵大师指正。”
老女尼对于祝海棠竟然晓得自己道号之事毫不惊异,徐徐道:“这一首七绝衰飒殊甚,以你这等青春年华,不应如此。”
祝海棠黯然道:“小女子实在命在旦夕,大帅没有注意而已。”
玉灵大师道:“你在佛力护持之下,不必徒自惊煌。唉!方今妖孽满京师,真是劫数!”
祝海棠讶异地抬头看她一问道:“大师也知道外面的情况么?”
玉灵大师颔首道:“我自然知道。你且安心在此往下,恰好本庵有几部经典各要恭录一册,你日中无事,便可抄经消遣。”
祝海棠恭容道:“小女子自当净心焚香,敬录宝典。”
她忽然感到心神安泰,好像已有了着落一般,早先那种‘飘零何处家’的凄凉之感,消散得无影无踪,唯一未能释怀的,只有公孙元波的安危而已。
这时在庵外的公孙元波,已经走到几条街以外。他不想在那慈云庵附近被敌人找到,以免给玉灵大师带去麻烦。
现在他反而向北行去,原来他打算趁天色未明以前,突然潜入薛秋谷府邪查探一下。这是出奇不意的奇兵,若是匿藏在薛府中,包管许许多多的敌人,都料不到他有这一着。
但他的计划无法实现,因为街角突然转出一道人影,身穿长袍,靴声累素,笔直迎了上来。
公孙元波停止脚步,望着此人。他不须询问,也能判断得出这个斯斯文文的人,正是冲着他而现身的。
果然那人走到距他只有五六步之远时,也停下来,上下打量他几眼,才道:“公孙大侠真有神鬼莫测神通,连薛大人劳师动众,四下搜捕,也捞不到你的影子。”
公孙元波一时真瞧不出此人的来历,心中纳闷,忖道:“他好像不是厂、卫中人,但亦不是我们同路之人,只不知他这一路人马又是哪一个集团?”
只听那人又道:“敝上对公孙大侠实是心仪万分,特地派出在下等多人,竭诚奉请侠驾前往一谈。”
公孙元波皱皱眉头,道:“假如我不前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