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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年啦!”
薛陵顿时又陷入茫茫大雾之中,因为这个姓黄的官差,明明是李三郎,但据她说,则他竟是南京人氏,一向在此地办事,这样焉能是李三郎呢?
假如这个官差不是李三郎,则他不认得白英,并不稀奇,然而难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相肖的人?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连眼睛带耳朵都失灵了。
他闷闷不乐的任得菱姑把小船向岸边靠去,因为这已是黄昏时候,须得回去休息了。
菱姑一面整理船上杂物,一面问道:“相公明儿还来不来?”
薛陵道:“说不定,我得回去想一想,才能决定。”
他取下斗笠以及假发、假发,露出俊美的面貌,但却笼罩着一层忧郁,使人觉得他好像很可怜。
菱姑失态的定睛望着他,过了一会,才醒悟过来,取起各物,与他一同走回她的家中。
薛陵换回衣服,向她和她的丈夫隆重道谢过,这才离开。
他满腹疑团的穿行于林荫中,走了一段路,背后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薛陵马上警觉的回头望去,但见一个女性身影映入他的眼中,细一打量,原来是菱姑。
她奔到切近,微微喘息,脸颊上泛起健康的血色,自有一股青春可爱的味道。
薛陵奇道:“你往那儿去?”
菱姑伸出手掌,道:“这块银子可是相公遗漏的?”
薛陵摇头道:“这不是我的银子。”
菱姑怔了一下,才道:“这就奇了,我家一天没有人来过,却在你换衣服的地方找到这块银子,不是你的还是谁的呢?”
薛陵摇头道:“当真不是我的。”
菱姑道:“别开玩笑了,这块的五两重的银子,我们自家还不知道有没有么?定是相公你的盘缠,我们可不能要你的。”
说到这儿,她灵机一触,又问道:“相公竟不曾摸一摸口袋,怎知不是你丢的?”
薛陵耸耸肩道:“我身上没有这么大块的银子,所以一望而知。”
菱姑迫近两步,抬头盯住他,道:“好,那么让我翻翻你的口袋,看这话是真是假。”
薛陵一呆,心想:这个少妇倒也机灵得很,若是一么一搜,当然能证明出这是我的银子了,原来他在这两日以来,与她接触得久,知道她为人善良可爱,若是送她这么多的银子,定会被拒,甚且说不定替她惹下麻烦,因为她丈夫一定感到奇怪,何以他会送这么多酬劳?
因此,他故意丢一块银子在地上,等到他们发觉之时,已找不到他了。
但眼下他可又无法拒绝她翻查口袋,当下只好承认了,并且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菱姑顿时呆了,她万万想不到这个美男子如此的多情体贴。
一般而论,凡是长得美貌之人,不管是男是女,多半因得天独厚,受人宠爱,以致变成骄傲自私,因此像薛陵这等体贴多情的用心,出诸任何一个人之手,已足以令菱姑感动,何况是出自一个如此俊美的男子身上?
她显得手足无措的望住他,眼中射出感激的神情,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薛陵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原本不想别人发觉的,而现在这个样子,他是如此被她感激,岂不是迹近使对方感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