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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咱家是足足有余,但跟你们比,她哪点都不如。她有自知之明不想挤进你们的行列,这是最聪明的,一个粗茶碗杂在细瓷盅里是块累赘,放在破瓦壶前面却很神气,什么样的人求什么样的归宿,像你们眼前这三位姑奶奶,就算垂青看上了咱家,我也高攀不起。这是我心里的话,你要认为我骂人也可以,可别说拐弯,我就是不会拐弯骂人,一根肠子通到底,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申湘玉肃然道:“呼大哥是性情中人,赛玉妹独具慧眼看中了你,实在比我们聪明多了,至少她不会作茧自缚。”
最后一句话使楚无情有点受不了,但看见申湘玉说话的神情很严肃,他也不便插口说什么,还是黄菊英鬼灵精,笑笑道:“申大姐,你的茧被呼大哥一铁矛扎通了,已经脱困而出,大可不必再自怨自艾了,还担心什么呢?”
申湘玉轻轻一叹道:“我挨那一矛,只想证明我也有能力在这一场盛举中担任一点工作,可没有别的意思。”
楚无情朝她一拱手道:“湘玉,楚某不是草木,你的一片隆情我并不感激,娇娇了解我最清楚,你不妨跟她深谈一下再作决定,如果你认为我这个人尚有可取,我不会负你,如果你觉得我行止可鄙,我也不置辩,我不是故意矫情,而是我自惭形秽,现在你或许认为我自视太高,但娇娇可以告诉你,天下我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我自己。”
说完拉了呼鲁哈,自顾走了。李娇娇愕然道:“申大姐,你们刚才闹了什么别扭吗?”
申湘玉道:“没有呀!你们走了之后,他替我治伤,我抢着要替他担任那一场搏斗,他说不必,更说他是个不值得怜惜的人,叫我不用为他的生死担心。”
黄菊英道:“他太不近人情了,怎么这样不识好歹呢?”
李娇娇却叹了一声道:“不,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好像对他的过去十分鄙弃,他是真的看不起自己。”
说着把自己与楚无情一度缱绻后的谈话,一字无遗地说了出来,两个女孩子不由都听得呆了。良久后,申湘玉才道:“这么说来,楚大哥心里好像有什么负疚的事,才使得他如此矫情,但是我看他为人正直而富有侠义之心,也许是无心之下,铸成了什么错事。”
李娇娇道:“这倒不可能,他一再说自己问心无愧。”
黄菊英道:“这一点我相信,他是非分明,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他就不会跟李大姐要好。我想错处一定不在他,但却在他心中扣上一个死结,才使他自怨自艾。”
李娇娇道:“我也是这么想,但不知是什么事?”
申湘玉想想忽然问道:“他说他在回疆跟许多女孩子都发生过关系?”
李娇娇道:“他是这么说过的,可是我不相信。”
申湘玉道:“这倒是可信,不过不会有什么罪恶的成分。”
黄菊英道:“楚大哥心里的死结就是这个吗?”
申湘玉道:“我相信不是的,否则他就不会说出来。”
黄菊英问道:“那么,他恨些什么呢?”
申湘玉道:“不晓得,但一定是与女人有关。”
“他以前爱过一个女子,后来又被遗弃了?”
申湘玉摇头道:“也不是的,他敢说在娇妹之前,他没有真正地爱过谁,我可以断定他第一个合体的女子跟他之间绝无爱情的成分,对方也许是玩弄他,也许是利用他,却深深地伤害了他的尊严。”
三个女孩子又沉默了一阵,最后李娇娇问道:“那我们究竟应该怎样才能打开他心中的结呢?”
申湘玉轻叹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除非他自己想通了,愿意告诉我们,否则我只有让他永远埋在心里。”
黄菊英道:“那他也永远会自怨自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