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因为加洛琳究竟不是老薛的女儿,没有那一种发自天然的伦理的约束,对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老薛有一份发自本心的父性的慈爱,但是对一个不是自己的骨肉又亭亭发育的少女,他却难以抑制那种发自本能的欲望。
如果是生活在群体中,这股欲望可以从别处得到满足而继续使他的父性发扬成为伦理的延展。
所以,在外面,有很多人收了养女,结果是圆满,跟自己亲生的没两样,父慈子孝,当然也有些并不如此,但那只是极端的少数,所以才被人目为禽兽!
可是老薛跟加洛琳之间的关系不同,他们生活在一个隔绝的世界里,除了这两个人外,几乎全是禽兽,老薛若不是有着更为重大的目的,他也会成为禽兽的,只是他为了自己的将来,不得不籍着药物压抑了生理的冲动,使自己成为一个超人,但是人比禽兽进步,男女之欲,除了生理的冲击外,还有着心理上的渴求,老薛只好避着她。
加洛琳似乎还想说得更多,但是祁连山却无意讨论下去,他要把加洛琳带回到人的世界里,势必要告诉她很多东西,可是现在却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他站了起来“好在你没有马,这是你的马,它肯听你的就行了!”
加洛琳却不放心:“山,你说这匹马可能还会对你不利?”
“那倒不会,第一,因为它不是豹子,本性不会那么凶残,第二,我对它不像老薛对那头豹子一样凶;第三,老薛并没有把那头豹子完全征服,而这匹马已我已经认输了,它只是不肯屈服才想撞山自杀,我没有让它死,它不一定会对我感激,至少它不会恨我,只是怕我而已!”
的确,那头白马对祁连山多少还有点畏惧,祁连山接近它时,它退后了两步,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加洛琳笑笑道:“这就好了,如果它对你还有敌意,我宁可不要它,我是人,我要人作朋友,以前我为了老薛,硬起心来杀了那头豹子,现在,我更不会为了这匹马而放弃你这个朋友的!”
这是一种理智的选择,也是感情的选择,祁连山笑笑:“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征服不了它,只是需要耐性而已,驯服一匹马也不可在短时间内做到的,同时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它现在对你好,亦不是就表示驯服了,你还得付出更多的耐心、爱心来对待它,使它对你忠心,草原上的人都应该有一匹马,作为最忠实的伙伴,而且想取得一匹忠心的马很难,必须要使它对你忠实不移,在最危险的时间都不会背你而去,像我的黑茉莉对我一样。”
不久,天就亮了。
祁连山和加洛琳都感觉到有些饥饿了,他们取出了肉脯,就在山洞口吃喝起来。
加洛琳对祁连山的推断仍有些不懂,边吃边问:“你怎么知道这山洞里住着两个女人呢?”
“因为洞里有女人的用具,而且,有两处睡觉的草堆。”
“那也可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呢?”
“因为…”祁连山顿了一下,不觉微微一笑:“如果是一男一女,只需要一个草堆就够了。”
“为什么呢?我不懂!”
加洛琳可能是真的不懂,因为在她心目中,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特殊观念,在她单纯的思想中,一男一女为什么就只需要一个草堆?而两个女人却需要两个草堆,这是无论如何也教人想不通的事。
祁连山当然也想不出更好的词句为她解释,只好又笑了笑,说:“这道理你现在也许很难懂,不过,以后你就会慢慢懂了。”
加洛琳还是继续追问:“究竟为什么呢?譬如你和我,就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我们为什么只要一个草堆呢…”
祁连山真怕她再问下去,自己会答不出话来,连忙转换另外的话题,说:“加洛琳,你的鼻子真灵呀,你是怎么知道这儿只有马,没有人的?”
加洛琳得意地笑笑:“这还不容易吗?我只要闻出由风吹过来的气味就知道了。”
“我在牧场和草原中长大,我也能闻出马匹的气味,可是,我却不容易分辨出人的气味。”
“那就是习惯吧,你接触的人太多,渐渐就不会去注意这些了,在人多的地方,人的气味特别浓,渐渐地就不再对那种气味感觉特别了,我却不同…”
祁连山叹了口气,居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馨,入鲍鱼之肆,久而不知其臭;这两句话虽是前人经验之谈,但是谁都没有认真地去考究它,直到现在,祁连山从加洛琳的经验中,才体会到它意义的深长。
“加洛琳,你一定累了,你就随便找个地方躺一躺吧。”
“好的!你呢?山,你睡不睡?”
“我当然也要休息一下的,可是在睡前我还有些事要…”
“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因为你比我累,刚才你还驯了很久的马,累出了一身大汗。”
“不!你先去休息吧,有些事是不能要你帮忙的!”
加洛琳很听话,没有问什么,果然走到山洞里,找了个干净的角落躺了下来,祁连山到处看了一下,看看时间近正午,阳光很烈,又去看看加洛琳,她倒已经睡熟了,轻蜷着身子,形成了一付很美的图画。
微褐的皮肤呈现着健康的色泽,西方的女子有很多地方是东方人比不上的,第一是她们的玉腿修长,跟上身的比例较为匀称;第二是她们的胸部发达,不像东方人自幼就加以约束;还有就是她们的睫毛特别长,蜷而弯曲,闭上眼睛,交织成一弯弧线时,显得特别迷人。
当然,她们也有缺点,那是她们的皮肤较为粗糙,没有东方人那么细致,她们的毛发较为粗长,祁连山在上海住过,看见过西方女子较多,最不敢恭维的也就是这一点,他在体专读书时,有位英国教授住在学校里,教授夫人是公认的西方美人,祁连山被邀到他们家中作客,也颇为那位洋美人的翩翩风-而心折,可是当他跟那位夫人共舞时,对袒露的玉臂上爬满了金黄色的汗毛却倒尽了胃口,触在手中,使他感觉到像是拥着一头母猩猩。
加洛琳是个典型的西方人,金发、碧眼、高鼻梁,但是她的鼻子不钩,五官具有东方人的纤巧,她的肌肤也不粗,细致光滑,像是精工的瓷器,可能是长时间在阳光下的原故,她也没有那一身令人恐怖的长毛。
这是一个东方与西方的女性美的揉合体,而且是集中了一切的优点的完美综合,祁连山只能找出一句俗而又俗的赞美词她是上帝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