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蒲孤忽而一笑道:
“在下一向就没有学过规矩矩的射法,高明当前,在下倒想领教一下!”
骆仲和忙道:
“金大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一向就是这个死不认输的脾气,所以才取名叫强!”
金蒲孤笑道:
“不然!强必有强的理由,贵管家所持之输,并无不当之处,至少在下无以自明,这样吧,我们再来一次!”
说完用手掂起两头野蜂,捺进墙上骆强先前震出的洞里,只留蜂尾在外,然后对骆强道:“我们再射一次,各取一蜂写的,不过在下加一条小小的规定,就是不能伤害这蜂的性命!贵管家意下如何!”
骆强迟疑片刻才道:“可以!但不知要在多远的距离,用几枝箭!”
金蒲孤道;
“距离随便,贵管家要用几枝箭也悉听尊意,不过在下习惯于一箭定的…”
骆强道:“我不会在箭上玩花招,两箭一射,若是你认为不合格,我只好认输了!”
金蒲孤笑道:
“行!行!我们的箭不同,在下是因为敝箭制作不易,不敢多作浪费,并不要求人家也必须如此!”
骆强大声道:
“好!这个箭场全长六十丈,虽然我还可以再射得远一点,将地形即以此为度,你却不必受这个规定,六十丈以内,随你自己取距离!”
金蒲孤笑道:
“六十丈虽然远了一点,在下还勉强可以巴结,因此也不必接受优待,以免台端又有说词!”
骆强哼了一声,大踏步跑回去,走到空厅的另一头。
金蒲孤也跟着过去,口中知道:
“列位不必跟过来了,就留在此地作个评判,以免往返费事2”
骆强已经抽出两技长箭,一起搭在弦上道:“是分开先后,还是同时出手!”
金蒲孤道:“台瑞先开始吧!在下只用一枝箭,说不定还要沾沾光呢!”
骆强冷笑道:
“因为你加了一条规定,必须留下那蜂子的性命,才逼得我用两枝箭,可是我这第二枝箭绝不会叫你占到便宜的!”
金蒲孤一笑道;“那样最好!在下虽存取巧之心,万一无巧可取,也只有认命了!”
骆强冷笑一声,将手放松,两枝箭虽然同时离弦,走到一半时,却分出先后,首尾相卸,插上粉墙!
那头检验靶的请人看了一眼,吕子奇已叫道:
“好手法!一箭震峰出穴,一箭中了断翅…”
他是在给金蒲抓打个招呼,叫他斟酌情形以生应付之策,因为那野蜂身子全部埋入穴中,只留一个尾部在外,要想利用箭簇射中它已是很难,再想不伤他性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骆强的手法十分巧妙,利用第一箭的震力将他震出穴外,第二箭射中他的长翅,心眼手法俱臻上乘!
金蒲孤的回逸风射法,自然可以连续两次触壁,可是依样学步纵然一般无二,如法施为究竟已落下乘!
骆强得意地笑道:
“金大侠!你的那头野蜂还是原封不动地留在那儿,但看你如何施为了!”
金庸孤笑笑道;“有一句话我不好意开口,不过贵管家心里一定是明白的!”
骆强一瞪眼道;“什么话?”
金蒲孤笑道:
“贵管家的第一箭不但将自己的蜂子震出了穴,在下那头蜂子一翅已残,另外的一蝶翅膀恐怕也不连在身上了吧!”
骆强脸色一红,他想不到金蒲孤如此精明,居然连他暗中所施的手法都猜透了,片刻之后才讪然笑道:
“全大侠神射无双,当然不会跟我用同一的手法,所以我预先替大侠将蜂翅震去,好在那峰子身上除了两枚长翅外,还有许多可取之处,例如背上的短翅,头前的触须,胸下的蜂足,都不是致命的部位…”
金蒲孤一笑道:“多谢台端想得周到,只是那些部位比长翅难取多了…”
骆强讪然遭:“大侠擅-风射法,一箭可连取数次,一射不中,尽可接二连三地尝试,在蜂子身外打个转,总有一次可以命中的!”
金蒲孤冷冷地道:
“台端越来越狠了,居然将我的招数都掀了底,你一箭中的,我若是多用一次手法,不用比也落了下风…”
骆强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地道:“难道大侠也想一箭中的吗广金蒲孤道:“既然这是一次规规矩矩的较射,我自然要按照规矩,不使-风花招…”
这边的谈话对面听得清清楚楚,骆仲和正想斥责骆强的手法太卑鄙,听见金蒲孤的话后,又将话咽了下去!
吕子奇与李青霞心中暗急,认为金蒲孤简直在开自己的玩笑。
骆洛仙尤为着急道:“这不公平,各人所学的手法不同,骆强专攻急射…”
骆强知大笑道;
“小姐不必着急,金大侠是成名的射手,人家自然有办法,否则怎能在江湖上享此盛名!”
金蒲孤淡淡一笑,抽出一枝金仆姑长箭,瞄都不瞄,信手搭在弦上射出,挣的一声,钉在粉墙上。
诸人连忙过去检视了一下,却没有人作声。
骆强赶紧过去问道:“怎么样?”
吕子奇叹道:“六十丈外取峰作鹤,能够命中已经是了不起的手法了,何必还讲究什么仁者之射呢…”
骆强看了一下大笑道:“金大侠果然仁心侠怀,连一头残翅野蜂都不舍得伤害,箭簇离蜂身只有毫米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