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题联句就是由文宗孔老夫子来对,恐怕他也对不上,不过却难不到金公子!”
金蒲孤一怔道:“难道小姐把我看得比孔夫子还高明,这是存心拿我在开胃了…”
刘日英摇头道:
“非也,非也,孔子解文事而不暗武功,我这首联句却是集武功招式与诗词而合成的…”
耿不取听着大感有趣,连忙道:
“这倒是别开生面的联句,小姐考验的对象不是仅限于那小子一人吧!”
刘日英笑道:“老先生有兴趣不妨也同时踢教,甚至与金公子同时斟酌也行!”
耿不取迫不及待地造:“小姐快出示上联吧!”
刘日英微微一笑,返身在书案上取出一幅宣纸,平铺在桌面上,然后又在笔筒中抽出一枝羊毫细管道:
“联句含招,只是一个方法,我也没有成句,所以这上联完全是临时构思的,现在请老先生在那边的牙匣取出一个令调的格式,小女子照格填句,再请二位续成!这样二位就不会说我是故意为难了,而且也显得公平些!”
耿不取连忙道;
“这是自然了,就是小姐事先想好题目,我们也没有话说,因为这是一场考验…”
说着他信手在象牙匣里拈出一块牙牌,上面搂着一支妇女管发用的风头金权,却不见文字。
幸好他治学颇杂,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笑着道:
“这个题目孔老夫子的确无能为力,他老先生活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钗头风是什么玩意儿呢!”
刘日英却一皱眉头道:
“老先生真是个麻烦的能手,这-头风的草格字最难,尤其是最后三个单字叠声,要想化武功招式,的确要化费心思,恐怕我这上联就交不了卷!”
一面说着,一面已握管在手对旁立的刘月英道:
“二妹,麻烦你一支线香,香尽为期,希望我不会丢人!”
刘月英笑着燃上一支线香,同时还取出另一支放在旁边,那是为着金蒲孤等对句时限时之用!
香火燃着之后,刘日英不再说话,握管低头沉思。
金蒲孤大是不耐,可是他知道急也没用,人家上联写出来,他就无法构思下联,不过他心中倒是安了一点。
因为他在词上下的功夫不深,唯独对这一阙效头风却颇有印象,那是因为填这首词的南宋诗人陆放翁颇具好感,尤其是他在婚姻上的不如意,把一腔情怨都寄托在字里行间,读后曾为之扼腕叹息不止。
等一下不管是否能对得上,至少在格调上不会弄错了步骤而招致笑料,所以他此刻的表现竟特别安详!
耿不取则不同了,他对于钗头风固然烂熟于脑,却因为对方的条件太过新奇,居然要在词中兼及武事。
一方面想到刘日英会出什么绝招,另一方面已在想该如何对上去,弄得搔首挖耳,燥急万状!
刘日英一道凝眸深思,直到线香将尽,连她的妹妹刘月英拓开始着急了,咳了一声道:
“姊姊…香快尽了!”
刘日英轻轻一笑,振腕疾书,落笔如风,顷刻之间已把半阙钗头风完成,字迹挺壮有力,不像个女孩子的书法,耿不取不及欣赏书法的精妙,抢了过来,摇头摆脑大声念道:
“摆龙手,醉人酒,漫舞罗袖折杨柳,一叶落,鬓消索,年华月者,韶光催促,笃!
笃!笃!”
念完之后,他放下纸笺,莫明其妙地道:
“小姐这半阙钦头风当真是呕心之作,只是后面那三个笃字,委实不知其妙!”
刘日英微笑道:
“那三个字是形声字,本来是应该表明招式的,但限于格式,只好由二位去揣摸了!”
金蒲孤咳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