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敌的美,使她不但惺惺相惜,而且自叹不如,云生的举动和言词,更使她深深感动,觉得自己的生活圈子,如能缩小到和他们同在一块,那才是神仙不啻,但这无异于梦幻泡影,可以想像,不可强求,这一来,眼泪如断线珍珠。顺腮而下,偏还带着笑意,从檀郎手里,挣扎而出,对云生道:
“我的东西,你如喜爱,尽管使用,只要你不讨厌婉婉行!”
云生天真地笑了一笑,递过自己的手帕道:
“你比秋姊还好,使我深深记念,快拿手帕拭干眼泪吧!”
秋娘笑道:
“别听他,适才拿它揩筝,又用它来抹脸,你想,我们的脸庞,那是何等珍贵,岂能随便用臭男子们的手巾?”
婵儿笑了一笑,却把云生的手帕,轻轻把泪揩干,随手放在袋内,柔声道:
“这条手帕,归我保存,待我回山之后,准为你制备一条新的还你!”
秋娘忙道:
“婵姊,快莫听他胡缠,他一得意,越发磨人,到那时想甩,也还来不及呢!”
云生朝婉婉扮了一个鬼脸,又伸手往前一指。
秋娘回首一看,那烟云,竟朝自己方向,缓缓延展,不由芳心着念,正待动问婵儿,怒玉脸微泛迭白,立问舒儿道:
“家父的话,想必都已听清,你既五师承,能否看着我,拜在他的门下,那一来,我们就是师姊弟了,岂不也好?”
婵儿拿眼望着舒儿,见他剑眉深锁,星眸蕴泪,似怀着其重无比的心情,但又不敢说出,知道他痛苦已极,这妮子对舒儿算是百依百顾,忙道:
“男子汉,大丈夫,贵能当机立断,切忘优柔,何不当着家父,把话说明!可行则行,不可行则止,别存什么顾忌!”
灵舒表情,综错复杂,迟疑半响,终现出满脸毅然之色道:
“小弟幼承祖母慈训,习礼敦诗,结伙人帮之事,与国法有违,绝对不敢承命。”
话声未落,烟中人怒道:
“何如?还不替我回来!”
“爹爹,何必性急?”
“为父不能跟你丢脸,速随我一道回去,永远不准下山!”
婵儿一听,不由娇躯抖动,一脸惨白,几乎晕绝倒地。
灵舒突然把手一松,反转身,抡剑欲出,月婵锐叫道:
“我们既然姊弟相称,就该注意长幼尊卑之序,和家父动牛,万万不宜,退下去吧!”
她和灵舒等人,颔首道别,莲步轻移,缓缓朝那白烟之内走去。
父女又悄声争论一阵,这位烟环雾绕的云旗旗主,竟然大喝出声,道:
“兀那小子,速即退去,此后如再与婵儿纠缠,那你知道它会产生什么后果!”
灵舒纵声朗笑道:
“陆某非为惜命,不与前辈动手,这不过看在婵姊份上,就此走开,同时,敢和前辈打赌,三年之内,必亲请云岭,面晤义姊,除非她亲笔回绝,任何人想加阻挠,陆某誓必和他周旋到底,苏明想属前辈丰下,祖母为他所害,血海之仇,譬必报复:还望前辈事先带个口信,免得他到时死不甘心!”
他把话语交待完毕之后,激动地朝烟雾中纵身跃来。
这一下,出人意料。
婵儿说声叫道:
“你走,别再缠我!”
白烟中,金光四迸,乍看去,如大正月里的花爆,一层夹着一层,纷纷激射而至。
舒儿感觉极灵,立嗅出这烟云里,有一股淡淡奇香,可也无法说出这是一种什么味道,不由大惑,身子前扑,才沾烟云,立觉一股刚中带柔的弹力,把自己朝后一推,知道这是云岭绝技“隔山摧牛”稍不小心,必定震伤内腑。
他武功原极杂博,身子又轻,竟顺着煞风来势,把长剑疾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