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
只得运功凝集肩头,硬接一记了,但“天罡指”无坚不摧,如何抵挡得住?但觉肩头剧痛,全身功力,几乎悉被震散,一个人随着往后便倒。
这一段话,正和冰儿接连震出霍长寨、于显差不多时光。
洞里赤练贺锦舫眼看冰儿指点、剑削,都无法伤得了她,心头大为惊骇,人影错开,急急往后跃退,举目看去,段斗枢、高德辉两人,全已伤在谢少安指下,如今只有河海客一人,还在和他独斗。
冰儿清澈如水的一双大眼睛,迅快一转,她看到贺锦舫已经停下手来,只有河海客还在和大哥拼斗,心中—气,娇声叫道:“大哥,我来帮你。”
飞身朝河海客扑击。
洞里赤练贺锦舫心知这一对少年男女,武功高不可测,自己同来六人,已有四人身负重伤,再不识相,只怕全得伤在人家手下,自己就更难向师叔交待了,一念及此,立即顺口发出一声短啸。
这大概是他们预定的暗号,河海客正在舍命恶战之中,听到这声短啸,立即阔剑护身,疾快的退了下来。
谢少安也不追击,口中低叫一声:“冰儿,咱们走。”
两人同时飞身上马,缰绳轻轻一带,两匹马,洒开四蹄,急驰而去。
大路上,扬起一阵滚滚灰沙,有如两条灰色长龙,渐渐的远去,也渐渐消失。
龙口,是临江的一个小集,只不过百来户人家,但因濒临赣江,又当着大路,行商往来,渐成要道。
于是这百户人家的小集上,就有了一家客店,前面兼卖酒饭,面临大路,门前一排绿树,既可挡风沙,又可遮阴,许多做小生意的,都在树下歇脚。
每天中午时候,最热闹了,树下经常挂着一二十匹马,三个喂料的小厮,还忙不过来。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光了。这里不是大镇甸,中年歇脚打尖,生意兴隆,但投宿的旅客可并不多。
其实这家客店,也以中午卖酒饭为主,后面总共也不过五六间客房,但今天,情形有些不同。到了日头快下山的时候,客人居然接踵而来。
最先来的是两匹健马,马上一男一女,男的年仅弱冠,生得唇红齿白,潇洒温文。女的不过十七八岁,更是明艳似花,纯洁似玉,这两人刚在左首角落一张小桌上坐下。
门口又来了两人,那是两个身穿青绸长衫的汉子。前面—个三十出头,生得面貌白皙,貌相斯文,稍后一个,面色白中透青,骨瘦如柴。
这两人跨进店门,就在紧靠门口的桌子坐下。两名店伙忙着分头招呼,送上茶水,问过了吃些什么,就行退下。
这时,门口又有人来了!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和一个青布衣裙的少女,好像是婆孙。
老的满脸皱纹,两颧突出,两颊尖瘦如鸠,生相奇丑,手中执着一把三弦。小的却是柳眉凤目,一张白中透红的嫩脸,当真吹弹得破,又娇又媚!
那老妪目光转动,朝四面一顾,就领着青衣少女朝里行来。
坐在门口桌上的两人,看到青衣少女—付妖娆模样,不觉眼睛一亮,再看那老婆子手中提着三弦,像是卖唱的。
两人互望了一眼,尖瘦脸汉子干咳一声,整整喉咙,一手拿着竹筷,敲敲桌面,叫道:
“喂,你这老婆子可是卖唱的么,停一停。”
那老妪已经走过他们桌前,闻言不觉脚下一停,回头打量了两人—眼,说道:“没错,老婆子是卖唱的,但咱们婆孙两个,已经跑了几十里路,现在打算休息了。”
尖瘦脸汉子竹筷使劲在桌上一敲,沙着喉咙笑道:“只要是卖唱的,不就结了,来,给咱们唱个小曲儿。”
老妪笑了笑道:“二位原谅,老婆子方才说过,咱们是投店来的,奔波了一整天,已经够累,现在打算休息了。”
尖瘦脸汉子脸色—沉,哼道:“你们既是卖唱的,大爷有的是银子,就要听你们唱的曲子,不唱不成。”探手入怀,摸出一锭黄金,拍的一声,朝桌上一放,接着道:“只要小姑娘唱的大爷高兴,这锭金子就是你们的。”
那一锭金子,少说也有十来两,这婆孙两个就是唱上几个月,也挣不到这么一锭银子。
青衣少女一双盈盘秋波,瞥了金子—眼,樱唇轻启,叫道:“奶奶,既然这两位爷要听曲子,咱们就唱一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