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石阶,穿越大天井,又登上五级石阶,进入一处堂屋。
只听白发老翁说道:“二位现在可以解下脸上的黑布来了。”
谢少安、姜兆祥依言解下脸上黑布,举目略一打量,原来这里竟是一座庵堂,神龛中供的竟是千手观音。一看就知地处偏远,香火久稀;但如今那四方型的铁香炉中,却点着三支香,一缕青烟,袅袅上升。
领着自己两人来的白发老翁,已从头上掀下毡帽,伸手拉下面上一把白须,变成了一个花白皓发的老婆子。
然后走到神龛前面,神色恭敬的道:“启禀主人,杨继功、谢少安已经请来了。”转过身来,朝两人咧嘴一笑道:“二位且请随便坐。”
这人装模作样,倒像是一个巫婆,她话声一落,便双手合掌当胸,不言不动,站到了神龛前面。
这间佛堂,并不十分宽敞,左首壁下放着两张木凳,谢少安、姜兆祥也不客气,互望了一眼,便各自在凳上坐下。
就在此时,只见两个背插双剑的黄衣女子,押着一个小贩打扮的汉子走了进来,朝那千手观音神像,躬身说道:“奸细带到。”
合掌肃立的青衣婆子这时忽然睁开眼来,目注谢少安、姜兆祥两人,问道:“这人可是二位的朋友么?”
谢少安听的一怔,拿眼望望姜兆祥,姜兆祥微微摇头。
谢少安这才说道:“咱们不认识此人。”
青衣婆子冷森目光,移到了那汉子的身上,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
汉子哭丧着脸道:“小的是砍柴的,小的没有人派来的。”
青衣婆子冷哼道:“你从凤冈跟我婆子下来的是不是,你砍柴居然砍了二十几里路,我老婆子眼睛可没花,朋友不肯实话实说,受活罪的可是你自己。”
话声出口,突然左手轻轻一抬,但见从她大袖上,飞射出一支绿色袖箭,朝那汉子肩头打去。
谢少安目光何等犀利,早已看清那支绿色袖箭,原来竟是一条竹筷粗细的翠绿小蛇,飞近那汉子肩头,立即身子一缩,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衫。
青衣婆子冷声道:“你说是不说?”
那汉子低头一看,咬着自己肩头衣衫的,竟是一条绿色小蛇,不禁神色大变,颤声说道:
“老婆婆,小的真的是砍柴为生…”
青衣婆子道:“很好。”
只说了两个字,就嘬口吹出“嘘”“嘘”两声尖细的口哨。
那翠绿小蛇行动十分敏捷,弯曲游行,迅快的沿着那汉子头颈游上下巴,一颗三角形的小蛇头,毫不犹豫的朝汉子右鼻孔中钻了进去。
这一下,直吓得那汉子魂不附体,惊骇的大叫起来:“说,说,小的说了。”
青衣婆子冷冷一笑,又是嘬口嘘了一声。
那翠绿小蛇自是久经训练,其实只不过钻进去小半个蛇头,这时听到青衣婆子的“嘘”
声。立时把头缩了出来,但它并没退下,昂起一颗三角蛇头,对准那汉子鼻尖,吐着又细又尖的红信。
那汉子几乎吓昏过去,叫道:“老婆婆,求求你把蛇拿开,小的说了。”
青衣婆子冷冷说道:“它不会咬你的,说,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
那汉子眼睛前,正昂着这颗青竹蛇儿的头,他头颈挺得笔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青竹蛇儿就会滑下去。蛇儿如果滑下去,它就会张口咬住自己的鼻尖。
那汉子身上发抖,口中却嘶声说道:“小的叫李锡堂,是赣州赵府的护院。”
青衣婆子道:“是谁派你来的?”
李锡堂道:“是陈总管。”
青衣婆子道:“恶狗陈康和?”
李锡堂连连应道:“是,是。”
青衣婆子道:“他派你未做什么的?”
李锡堂道:“他要小的暗中跟踪谢大侠,看着是什么人约他到这里来的。”
青衣婆子道:“都是实话?”
李锡堂道:“小的句句都是实话。”
青衣婆子道:“你现在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