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人也都想躲进车厢里避寒,还没能跑到,就被狂风刮倒,冻死了。
仅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白毛风”是何等厉害了。
殷朝歌轻轻将木潇潇平放在车厢内,自己一转身钻出车厢,在冻毙的人、马身上搜寻着。他必须找一些水和食物。
黑衣大汉们姿态各异,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他们的眼中,也都冻结着恐惧。极度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似乎他们直到死还不太愿意相信死亡就这样突然降临到了他们头上。
殷朝歌实在不忍去惊动他们,却又不得不惊动。
因为他必须活下去。
很快,他找到了一包干肉脯和几张卷起来的毛毯。
在一名黑衣人身上,他还翻出了火摺子和一壶酒。
有了酒,木潇潇就能更快地恢复知觉了,殷朝歌高兴之余,不禁冲着这具尸体深深一揖。
但最令他高兴的是,在一匹马的革袋里,他竟然找到了自己的长剑和木潇潇的玉箫。
回到车厢里,他先晃着了火摺子,将它插在车厢壁上的一个木钉上,然后动手用一块毯子堵住车门,一块毯子堵住车窗。
木潇潇依然处在昏迷之中,人事不省。
但她的鼻端,已有了极微弱的呼吸。
殷朝歌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衣袖和裤管,双掌将酒壶夹住,深吸一口气,内力自掌心透出,一会儿功夫,已将酒温热。
他含了一口酒,重重喷在木潇潇的胳膊和小腿上。
在他由轻渐重的按摩之下,她已冻成青灰色的皮肤渐渐开始发热、发红。
她甚至还轻轻哼了几声。
殷朝歌满意地笑了笑,扶着她坐起来,左掌按住她背部灵台穴,将自己温暖阳和的内气缓缓度进她任督二脉,催动她自己体内的真气一同加速运转。
两个周天后,木潇潇终于睁开了双眼。
殷朝歌笑道:“谢天谢地!”
他拾起一块毛毯,将她全身上下裹了一个严实,只露出鼻子和嘴。
“先别说话,喝口酒。”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将酒壶送到她嘴边。
木潇潇微微摇了摇头。
殷朝歌微笑道:“傻丫头,喝点酒才暖和的快嘛!”
木潇潇迟疑着,终于勉强喝了一口。
她顿时皱眉大咳起来。
殷朝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面抱过那包肉脯,笑道:“你看,我还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他们已经十天没有吃东西了,刚刚又经过一番激斗,又挨过了一场白毛风,如果不尽快进些食物以补充体力,后果可想而知。
看着木潇潇咬了一小块肉脯慢慢嚼着,殷朝歌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也就着酒,狼吞虎咽起来。
一口气吃了三大块肉脯,灌下大半壶酒,殷朝歌才长长叹了口气,笑道:“怎么样?味道比半子老和尚的烤狗肉可是差远了吧?”
木潇潇没有笑,只呆呆看着他。
她黑亮的眸子上似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渐浓。
两颗圆圆的泪珠慢慢闪动着,忽然闪过她的睫毛,顺着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