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传来的怒吼声、喝叱声和刺耳的兵刃破空声。
他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鱼儿开始咬钩了!)
殷朝歌扑进长亭,左掌直击,逼退左面的灰衣人,右手五指如勾,抓向右首中年人手中的那卷羊皮。
他的身后,立时卷起一阵怪啸。
那是八柄长刀同时挥动时搅起的声音。
“叮”一声脆响。
慑人的惨呼声中,刀网消散,刀光消散。
木潇潇也已扑进长亭“萧中剑”一击得手,两名黑衣壮汉捂着鲜血狂喷的喉头翻倒在地上。
六盏灯笼都已抛在地上,黑衣大汉们抽出腰间长刀,在灰衣中年人的指挥下,举刀狂暴地卷向殷朝额与木潇潇。
十四对二。
(鱼漂抖动着,倏地向水下沉去。)
(一粒鱼漂沉了下去,然后是两粒、三粒。)
鱼线已绷紧。)
(钓者已能感到自渔竿上传来的拉力。)
现在就收线?)
殷朝歌已陷入重围,木潇潇却已被六名黑衣大汉逼出了长亭。
(现在就收线?)
司马乔丢下向守志,飞身向长亭扑去。
忽然,黑漆漆的树林中响起一声苍劲有力的号令:
“并肩子上,一个不留!”
第五名大袖飞张,如一只瘦长的怪鸟,扑进长亭。紧跟在他身侧呼啸而上的,是徽帮七大分舵的七名舵主。
激战方起,就已结束。
司马乔扑进长亭时,长亭内外己倒伏了九具黑衣大汉的尸体。
七条人影正仓皇向河边飞奔。
司马乔扑到殷朝歌身边,急道:“宝图呢?”
殷朝歌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咬牙道:“追!”
七条人影已在三十步开外,但殷朝歌自信能在他们逃上大船前追上他们。他绝不能眼看着他们将宝图带走。
第五名刚回过神,殷朝歌与司马乔已掠出丈余。他不禁顿足道:“不好!”木潇潇道:“怎么了?”
第五名道:“对方实力绝对不会这样弱的,穷追下去,只怕有失!”
木潇潇咬了咬嘴唇,一跺脚,身形掠起,直扑河边。
第五名叹了口气,叫道:“赵纵、孙昭照顾李姑娘,其余的人跟老子上!”
(幸亏没有收线!)
(钓者暗自窃笑,尽量将手中的渔竿放长。)
(狡猾的鱼儿只是轻轻叨住了蚯蚓向水下拉,并没有用力将它吞下去。)
(但迟早,它会吞下去的。)
向守志伏身在一丛芦苇后,将手中的长剑伸进草丛里,以免剑身上会有反光,被人发觉。
他身边的草丛中,还藏有两柄长剑,十柄长刀。
(渔钩上最重要的部位,就是钩尖后的倒刺。)
(鱼一咬钩,锋利的钩尖就会穿透蚯蚓,深深扎进鱼的体内。鱼当然会挣扎,有锋利的倒刺拴住鱼的肌肉,才能确保它逃脱不掉。)
圣火教的大船离长亭约有百五十步,几个起落间,殷朝歌和司马乔已逼近到离船不过四五十步远的岸边。岸边,苇草丛生。
船内灯火通明,殷朝歌能清楚地看见正向船头奔去的五个人跌跌撞撞的狼狈身姿。
五个人?
不对!应该是七个人!
那两名灰衣人已不见了!
第五名的话闪过他心间。
以圣火教今夜出动的实力,长亭边一战怎么会一触即溃呢?
他猛地停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