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家三口,他死有余辜。”
姓齐的一怔,道:“丁冲天死了?”
朱英道:“包括他率领的东厂八名番子。”
姓齐的大吃一惊,八名番子也彼此对望。
那也只是一怔之间,姓齐的立刻愤怒了:“说,何人下的毒手?”
苏东二淡淡地道:“这里除了我之外,三王爷又怎么是丁冲天的对手?”
姓齐的怒叱道:“可恶,你杀了丁冲天他们九个人呀?”
“不错。”
“你是何许人也?”
“你就把我当成杀手吧。”
“杀手?难道你为朱英朱老三出手?”
苏东二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朱英一家三口,他发觉朱英的神色厉然却又带着几分悲哀。朱英的妻子三王妃与那个娃儿面色已苍白得嗦嗦发抖而忘了开口说话。
苏东二就为这王室的操戈而悲哀,这当然也是一个朝代的气数将尽的前兆。
任何一个朝代,如是兴旺,满朝文武皆一心一德,否则,就是隐藏杀机,互不信任。如今的大明天下就快走下坡了。
苏东二忍不住一声感叹,道:“我为朝廷悲哀,出了你们这些祸害,只不过我可不是为三王爷而操刀,这一点,我必须先说明白。”
姓齐的大怒,叱道:“何人派你前来搅局?”
苏东二道:“官腔,这样的问话很幼稚,也可怜。”
姓齐的猛然拔身而起,左手五指钩张一直抓苏东二的面门,而他右手的刀却更阴狠地自下上撩,劲道十足。只可惜他遇上了苏东二。
苏东二只不过左上身后退大牛步,右臂突然暴甩,便也甩出一道冷电激射。
“噢…”随之一声“轰”姓齐的五指抓空,刀也空切之间,胸口已裂开个血洞,他临倒下去前一声厉嗥:“上…啊…”“杀!”八个番子围上了。
八个番子的架式就如同群狼争食般往苏东二围杀,他们不去管朱英一家三口。
他们当然明白,只要杀了苏东二,朱英一家三口是跑不掉的。但他们都估计错了。
苏东二原是平实地站在那里,当八个番子就快围紧他的刹那间,他突然拔身而起,半空中斜着身子往左飞跃,便也带起了两声尖嗥,随之两个番子已跌卧地上抱着脖子而用力地蜷曲着。
苏东二并未稍停,他接连拔空而起,只一看便知道他这正是关内玄门武功——龙行绝杀刀法。只不过又三个腾跃飞闪,八个番子俱都是脖子上挨了刀子抹过而冒血,死状也都是蜷曲着身子。这光景使朱英也愣住。
只见苏东二木然地指着山峰的另一面,对朱英道:“三王爷,你们可以走了,我相信应该不会再有意外出现了。过了这道岭,记住往北行,太原是不能去了。”
朱英点点头,道:“英雄,留个名字,如何?”
苏东二摇摇头,道:“人过留名是好名,雁过留声是好声,杀人为业的人,名声令人厌恶,不留也罢。”
朱英道:“至少在本王的心中。你是英雄。”
苏东二笑笑,道:“苏东二。”
“苏东二。”
只重复这三个字,苏东二已飘然而去。他由原路人大风谷去了。
朱英十分懊恼与感慨地道:“似这种英雄人物,我朱英为什么就无法据为己用,唉!我朱英真是无用之人了。”
“王爷,走吧,咱们出关外,暂时埋名隐姓,等到有一天转过时运,咱们仍可逐鹿中原。”
朱英叹惜地道:“难唷!”
山道上,朱三王爷自己牵马,王妃与小王子朱全二人骑上马背,山谷中云深不知处,云海中便也淹没了朱三王爷一家三口的影子。
大风谷中的苏东二走得轻松,他以为任务总算完成了,不管是多杀几个人,总会在这十八个人之中有他应该杀死的人了。
苏东二又吹起笛子来了,这一回他吹的笛子是轻松的,笛声在山谷中震荡,便也引来许多山雀莺儿跳跃在树上和鸣。
苏东二最喜欢看到鸟儿的和唱,他认为只有此刻才是人天合一,天下太平之时。
他动刀的时候,他一直在心中悲哀,因为那是有失天良的,是不仁义的。
他现在十分高兴,即使他已发现地上躺的番子已僵卧在草地石堆上,他依然面露微笑,直到…直到他忽然发现地上的血迹往山林中延伸。
苏东二忍不住地站着,笛子也不吹奏了。只不过一怔间,他立刻在附近仔细地数着地上尸体,而且还数出声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苏东二吃惊了,他喃喃地道:“九个,九个为什么只有八人?丁冲天的尸体呢?”
苏东二咬牙了。
“我上丁冲天这奸人的当了,他自裁是假,活命是真,我…上他的当了。”
苏东二突然拔足疾奔,他咬牙喃喃:“可恶,东厂之人太狡诈了。”他一口气奔出大风谷,那儿也只有一条路通往娘子关,他便不加思索地直奔娘子关。
大风谷相距娘子关三十里,苏东二以为必能追上脱逃的丁冲天。
他也边追边想,丁冲天那自裁的一刀,明明看到大量出血,也清楚地看着丁冲天死在地上,他又是怎么活过来的?是有人救走他吗?
苏东二必须杀了姓丁的,因为他的任务是杀了他,虽然后来又出现九个人,他为了圆满完成自己任务,宁可一齐杀死。
如今丁冲天逃走,苏东二当然不会放过再追杀丁冲天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