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chu得京城大约有十来里地，一丛槐树围着七八间房屋。

房子不多，但是占地不小，里面空着是前后两个园圃。前面的zhong植不少hua卉，看样子是有专人维护，姹紫嫣红，十分好看。后面的园子zhong着蔬菜，畦土整齐，此刻已是一畦一畦绿油油的菜圃，看着让人舒坦。

菜园里，有水井一口，另有一座凉亭，朴茅草盖的，修剪得非常整齐。

这么大的院落住hu。四周围着一棵一棵的大槐树，此刻正是nong1荫密布，将这个小庄落遮盖在树荫里。

这个独立的小庄落，周围至少有三五里之内，没有人家。放yan望去，尽是阡陌纵横，麦狼翻gun，加上田间一排一排矗立整齐的白杨树，这里的风景可以入画。

北边的初夏，还不是热的时候，加上时有微风，nen绿满枝的槐叶，送来清香，十分宜人，比起江南的秋天，这里更让喜huan。

来到庄落近chu1，只见两棵高大的槐树像是撑开的两把ju伞，罩在门前。朱红se的大门是jin闭着的，连门前的两条石辙路，很久没有车痕，说明这里住的人家，已经很少有人来往了。门前冷清，人迹罕至。

这天，晌午时分，正是人们慵懒的时刻，从田埂小dao慢慢走过来一个人。

yang光照着闪亮的白发，脸上却是闪耀着青chun红颜。一位约有七十多岁的老婆婆，一shen青布ku卦，手里挽着一个提nang，步履稳健的，越过田间小径，跨上庄落门前宽阔的石dao。

她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四周。慢慢来到门前，很熟悉的从大门左上角，挽住一gen有和麻编织的绳子，轻轻的拉了一下。就听到里面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过了一会儿，朱红se的大门上，拉开一个四方小dong，dong里louchu一只yan睛，低声喝dao：

“你是zuo什么的？还不赶快离开！”

老婆婆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微微的笑着说dao：

“门上的二爷，请你回禀里面的主子，就说我老婆子求见。”

门dong里的人显然有几分火气，斥喝dao：

“叫你走开，你还在这里啰嗦，要不是看在你这么老了，我就要开门撵你gun开！”

老婆婆一些也不生气，仍然是笑yinyin的说dao：“这位二爷，请你回禀一下你的主子，你看我老婆子像是坏人吗！”

门dong里的人忍不住开骂了：

“混帐东西！你知dao这里是什么人的房屋庄子？你敢到这里来找麻烦？”

老婆婆笑笑说dao：

“我老婆子当然知dao，要是不知dao，我还不来呢！这里是淳王爷城外的别庄，里面住的是王爷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呀然而开。当门而立，站着一个cu壮的中年汉子，青布衫，拦腰系着黑布带，扎ku脚，白底鞋，浑shen干干净净的，tou上没有dai帽子，新剃的toupi，油晃晃的发青，shen后拖着一gen大辫子。

这人长得虎背熊腰，nong1眉大yan，在门里一双yan睛瞪着老婆婆，然后斥喝dao：

“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想zuo什么？既然你知dao这里不是寻常人家，你还敢来找碴儿？你好大的胆子！”

老婆婆笑着说dao：

“二爷，只要你回禀主子，包你没事，其他你就不要多问了。”

那人bo然大怒，喝dao：

“好大的胆子！原来你就是要来惹事的！”

他大步迈chu门外，一伸右手，就要抓老婆婆。

就在这时候，隔着hua园院落，从里面传chu来声音：

“邱七，不可放肆！”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个叫邱七的汉子立即收手退步，应声说dao：

“回主子的话，这个老妇人她…”

里面的人接着说dao：

“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没有恶意，请她进来吧！”

邱七当时一愕，立即回shen躬腰说dao：

“回主子的话，这…”里面的人又说了：

“你没有听清楚吗？请这位婆婆进来。”

邱七不敢有违，只好对老婆婆说dao：

“你进来吧！我家主子要见你。”

老婆婆微笑点tou说了声“多谢”从容跨步，走进大门。

门的两旁，有两间耳房，想必是邱七他们住的。

再走去就是宽阔的院子，hua径都是白se鹅卵石铺砌成的，四周hua团锦簇。

穿过院落，里面是一排房子。

因为这几间房子并不是四合院式的。越过hua园应该就是正屋，一溜三间，当中是格子门，两边想必是厢房，各留了一个窗子，棉纸糊的窗帘，上面没有贴上红se的剪纸，显得有些素净。

这时候当中格子门，靠右边的一扇呀然而开，门里站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倒是ting客气的说声：

“婆婆请进。”

老婆婆微笑走进门，原来里面是一间佛堂，供奉的是白衣大士观世音菩萨一幅画像，手托着瓷瓶，杨枝洒水，普渡众生苦难。佛像庄严慈祥。

老婆婆自动的跪在当中蒲团上，恭恭敬敬，十分虔诚的叩tou礼拜。

小丫鬟站在供桌旁边，为她上了一炷香，并且引导着婆婆说dao：

“婆婆请走这边。”

只见她撩起西厢房的珠帘，轻轻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有人说dao：

“请进来吧！”

小丫鬟推开门，让老婆婆进去。

老婆婆一走进房里，就闻到有一gu腥臭味，虽然不是很qiang烈，但是由于窗hu是jin闭着的，就让人gan觉到房里和房外，截然不同。

房里的光线不是很好，也没有点灯，可以看到靠里面有一张宽大的床，床上斜靠着一个人，tou上dai着一dingruan罗帽，帽檐垂着一层纱，将面目遮住。下面盖着一床薄薄的丝被。

虽然看不清楚床上人的面目，但是，从她斜靠在锦被上可以想到jing1神是十分委顿不堪。

老婆婆弯了弯腰，双手合十拜了拜，口中说dao：

“老婆子余松拜见明格格。”

床上的人显然被这声称呼吓了一tiao，撑起shen子，带着几分惊讶问dao：

“婆婆尊姓是余？那么余婆婆，你方才称呼我zuo格格吗？”

余婆婆微笑说dao：

“老婆子虽然是山野闲人，不谙大清律，但是我也会知dao，国戚皇亲的尊号是不能随便称呼的，那是chu2犯大罪的！”

床上人沉yin一下说dao：

“余婆婆，你对这里知dao得多少？包括我这个人在内。”

余婆婆笑笑说dao：

“回格格的话，如果老婆子不知dao，我冒冒失失的前来zuo什么？”

床上的明格格半晌没说话，然后招呼着说dao：

“婆婆请坐。”

床前不远，有一个仿鼓坐凳，青hua烧瓷，上面留着许多金钱dong孔。余婆婆没有坐下，她去到窗前，有一张靠着书桌的梨hua木椅，拉到房子当中坐下。

明格格似乎将这一切都看yan里，又吩咐：

“看茶！”

小丫鬟端来的盖碗，是十分jing1致几近透明的官窑瓷，上面描金画的是两只喜鹊。掀开盖碗，茶香扑鼻。

明格格这才说dao：

“余婆婆，说说看，你对这里知dao得有多少，尽g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