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一个手提藤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解开摊在床上,竟是雪亮的小刀。
她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回过头来吩咐:
“我虽然出汗,但是郑姑娘身体不能维持体温,快去生一盆炭火。”
于妈遵照指示,找到了屋后的木炭和火盆,在忙乱中生了一盆炽烈的炭火,房屋顿时满室生春。
等到于妈将炭火靠近榻前时,只见余婆婆双手血污,连同她的身上都已经被血水溅湿了,只是深色黑蓝,看不出来血迹罢了。
于妈大惊颤抖着问道:
“婆婆,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
余婆婆似乎筋疲力竭的靠着墙,呼一口气说道:
“毒已经彻底割除,血脉也已经接通,你家小姐的命是保住了,手臂也保住了!”
于妈闻言大喜过望,立即趴在地上磕头,感激涕零的说道:
“婆婆真是神仙,这么快就医好了我家小姐,婆婆,你不是赛华佗,你老人家比华佗还要神奇。”
余婆婆似乎没有在意于妈的感激,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
“只是可惜…”
她没有说下去,不知道她所说的“可惜”是什么?于妈很紧张的很想问“可惜”什么?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余婆婆倏又睁开眼睛,振作起精神,对于妈说道:
“榻上都是血污,还有一些有毒的血肉,你来清理一下。”
她笑笑说道:
“按说你是求医的客人,不应该让你做这些事。只不过我此刻没有精神,而且要到后天才有人回来…”
于妈没等她说完,立即说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她没有注意余婆婆说的“后天有人回来”是指的什么?是谁要回来?
于妈仔细检视着郑冷翠,只见她气息均匀,有如熟睡,跟先前来时的情形,完全不相同。手臂上的银针,已经完全拔除,包札着雪白的布。
上身已经换了宽松的衣服,掀开被单,只见下身也包札着白布,不知道是为什么。
所谓血污,只是榻前地上,有一堆布,包括郑冷翠的衣服在内,于妈小心的用火铗夹到屋外,装在一只篾篓子里,待天明再作处理。
回到屋里只见余婆婆闭眼端坐,分明是在调息行功。可见得短短时间之内,治疗郑冷翠的毒伤,又快又好,却也消耗掉不少精力。
于妈此刻的心情,有说不出的感激,也有说不出的敬佩,简直把余婆婆当作是神仙,当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拼命的在清理屋内工作,仿佛多做一点事,心里就安一些。
一直忙到深夜,她又看着郑冷翠,面色逐渐红润,分明是在快速的恢复之中。
于妈心里一阵欣慰,一阵松弛,她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连说了两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自己也就伏在榻沿上睡着了。
这一觉于妈睡得十分香甜,五天来的紧张、焦急、苦恼的心情,此刻完全消失,她几乎是从来没有睡得如此舒服。
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于妈一觉醒来,只觉得满室光亮,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
接着是一阵香味,引起她一阵腹内饥鸣如鼓。
她慌忙跳起来,余婆婆已经不在室内。
石室当中,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有三碗热腾腾的菜,香味正从碗里飘来。
于妈咽了一下口水,刚说道:
“对不起,婆婆,我这一觉睡得太过…”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碗菜。
这人年纪约有二十七八左右,高大挺拔,皮肤洁净,双眼炯炯有神,穿着一身蓝色短装,系了一根白色腰带,给人的印象是干净利落,十分精神。
这人望着怔怔的于妈,微笑点头说道:
“于妈,你早啊!”于妈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说道:
“大爷,你早,请问你是…”
余婆婆从后面出来含笑说道:
“他叫余无忌,是我收养的孩子。”
于妈啊了一声,连忙叫了一声“余大爷”
余无忌笑着说道:
“二十八年前,婆婆在虎口中救了我,收养了我,婆婆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恩师。我在百草谷随婆婆居住了二十八年,你和郑姑娘是第一位在这个石屋里求医的人。”
婆婆说道:
“这件事只能说是缘份。来!来!于妈饿坏了,天大的事,吃饱了再说。”
饭是黄粱,菜是野菜。但是,吃得于妈齿颊留香。但是,也让于妈在吃饭的时候,压上一块石头在心上。
余婆婆一句“天大的事吃饭了再说”让于妈不安了。
于妈今年六十岁不到,在郑家。除了郑非义和郑冷翠兄妹二人叫“于妈”其他上上下下都尊称一声“流云大娘”因为她的名字叫于流云,她又习得一手流云剑法。
于妈是个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而且为人机灵,她听到余婆婆如此一说,知道还有事情。
当时她心里有一个盘算:只要小姐身体复元,这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报,但愿他们不要节外生枝。
饭后,余婆婆和于妈沏茶而谈。
余婆婆首先说道:
“你放心!你家小姐已经完全痊愈,现在只要她自然醒来,就如同常人一般。她的身体一切依旧,武功也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有一样…”
于妈禁不住感激的说道:
“婆婆,你是老神仙,你是救命菩萨,你是我家小姐的再生恩人。”
余婆婆笑笑说道: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菩萨,我也从来不愿意作别人的恩人。我说过,这件事只能说是一个‘缘’字。”
她微笑望着于妈。
“我从来没有将病人带到石屋中来,因为只有别人哀求我,我不需要去将就旁人。这次有两个原因。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