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不允许你地老天荒于后么?妹妹!
前有娥皇女英,难道我们不能一情三好?”
丛慕白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严正不苟,不但没有一点羞意,也没有一点假意。须少蓝看在眼里,突然一种由衷而发的感动,宛如潮涌心头,甩开丛慕白的双手,猛的一个虎扑,扑到丛慕白怀里,喃喃地说道:“姊姊!我错了!我太过狭隘不知容人。”
丛慕白轻轻抚着须少蓝的头,缓缓地说道:“狭隘的情感,是人所难免,这不是你的错,而错在这件事的结果,伤害了祁灵,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尤其最重要的,你一时的冲动,以报仇为名,以殉情为实,如此只身来到天都峰,自知无法取胜,而甘冒如此危险,设若你丧命在天都峰,伯母在天之灵,姚师伯十数年教养抚育之恩,何言以对?妹妹!只怕你虽然死在九泉,也难能心安。”
丛慕白这一顿义正词严的呵责,须少蓝既愧且悔,伏在丛姑娘怀里,泪流不止,口中不断地喃喃地说道:“姊姊!你斥责得对,我错了!是我错了!”
丛慕白长叹了一声,双手推起须少蓝,眼睛看着那一张泪痕满面的脸,宛如带雨梨花,无限惹人怜爱。当时丛慕白轻轻拭去须姑娘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说道:“妹妹!你休要如此羞愧悔恨,事到头来不自由,岂止是你一个人的错?姊姊我也和你一样的错了。”
须少蓝在丛姊姊无限怜爱之下,心里感到一阵安慰,此时忽然又看见丛姊姊也是泪如雨下,无限伤情,不觉当时怔住了,她忙着叫道:“姊姊!你是怎么的了?”
丛慕白她轻抚着须妹妹的肩头,任自己的睛泪不住往下流,口中却叹着气说道:“须妹妹!我的错误和你一样,我的情感太狭隘,我也是盲然自求解脱,忘记了亲仇师恩,忘记了自己应有的责任。”
须少蓝姑娘呆呆地望着丛慕白,怔怔地听她不停的自责,有一种难以相信的神情,她仿佛是自语,又仿佛是问丛慕白姑娘,如此轻轻地说道:“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也会这样呢?”
丛慕白这才抬起手来,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问着须少蓝说道:“须妹妹!方才我不是说过,我究竟是为什么要如此只身仗剑,前来天都峰?”
须少蓝说道:“姊姊你没有说明原因,难道姊姊和祁灵有了什么不愉悦之事么?”
丛慕白摇头说道:“舜耕山之夜,就是因为你没有露面,使我对你有了一份歉疚。而且,也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横梗其中,祁灵和妹妹,岂不是天生一对璧人?加上亲仇十数年未报,一股沉郁之情,蓬然而起,我从天柱山和祁灵分手之后,跑了一趟泰山,便赶到天都,说穿了也是以报仇之名,行殉情之实,以一死了万愁,这是多大的错啊!”须少蓝听到丛姊姊如此直率地说出来,心中感动不已,搂住丛姑娘,轻轻地说道:“姊姊!我真感激你。”
丛慕白也搂着须少蓝姑娘,轻轻地说道:“妹妹!当局者迷啊!我何当不要感激你呢?如果不是妹妹你来到此地,我又如何能发觉自己和你有着同样的错误呢?”
须少蓝仰起头来,望着丛慕白说道:“姊姊!你真了不起。”
丛慕白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圣洁的笑容,也望着须少蓝说道:“能够在错误道中及时觉悟而回头的,都是了不起。妹妹!你和我如今总算是回头未晚,妹妹!你同意姊姊这句话么?”
须少蓝嗯了一声,她又想到“回头未晚”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不禁又羞意无限地伏到丛慕白身上,抬不起头来。
丛慕白说道:“须妹妹!你我等到天明时,即刻赶回少林寺去。”
须少蓝闻言惊道:“我们赶到少林寺去做什么?”
丛慕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泰山离去之时,恩师和师伯他们均已前往嵩山少林寺,邀约大家于腊八前来天都峰,要将鲁半班昔日的恶罪,当天下群雄,予以揭穿,以刷清许多蒙不白之冤的人土清白。我却拜托回春圣手逯雨田给恩师带去书信,说明此行的用意,只怕恩师他们早就为我这种行为而耽心无限,所以,我要趁早赶去认罪,不让他老人家为我耽心。”
须少蓝也叹着气说道:“如此说来,我是更应该早些前去请罪,自从北岳生花谷我私自离去之后,白知罪孽深重,不敢去见恩师,可见得悔过认罪,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呢。”
丛慕白问道:“少蓝妹妹!你只身至此,没有任何人知道么?”
须少蓝说道:“自从北岳出走之后,我便直奔中岳嵩山,在少室峰下,我去找少林老掌门人闲云老和尚。因为一则我和闲云老和尚,在北岳生花谷,曾经得到他的一次承诺,要助我解决一次困难。再则,闲云老和尚他久掌少林,熟知掌故,说不定他会知道万巧剑客鲁半班的下落。”
丛慕白摇头说道:“铁仗僧蒙冤十数载,少林清誉受损几许,老和尚如果是知道鲁半班其人,恐拍武林中早就掀起无尽的纷争,何至等到现在?”
须少蓝苦笑说道:“离开恒山之后,宛如狼打飘萍,毫无凭借,也就想不到如许之远了。”
丛慕白点头说道:“闲云老和尚欲助无力,你便狼迹武林,仔细追寻这无可迫寻的万巧剑客鲁半班其人了。”
须少蓝说道:“闲云老和尚知道我不是万非得已之时,断不会登门求助,所以他极力不使我全盘失望,自己静坐人定,默求先机,然后他赠马一匹,叫我取道东南,或有所遇。不过老和尚也说这种默求先机之法,只是一种心灵中的感应,一切都是机缘,未尽然就是灵验可靠。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