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于恩师他们这些前辈,自然是理所应该,因为扫除万巧剑客这等武林之害,尚不是我和丛姊姊独力所可以奏功,至少在目前确是如此,但是,我和丛姊姊一样,有同样的感想,既然天都峰不是武功所可以决定成败,求助于我们恩师这些前辈,又于事何补;?岂不是徒然增加他们这些老人家为我们操心么?”
丛慕白仰起头来,迷惘地说道:“如此说来,难道我们就如此暗中摸索,等待机缘么,那又将等到何年何月?”
祁灵知道丛姊姊又想起了她自己一身血海深仇,而有迫不及待的感觉,事实上,祁灵又何尝不是盼望早日得到破除天都峰的良策,以慰铁杖僧,千手剑沙则奇他们在天之灵?但是,在这短时间之内,使他同样也有茫然与迷惘的心情。
这一对武林儿女,自险境脱身,便双双沉思到未来的去处,几乎到了忘我的境地,这是一种孝思与信义所使然,是真情真性的人,才能如此。
黄昏弦月,逐渐中天,繁星逐渐稀落,冷露沾衣,晨风似翦,忽然不知是从何处,遥远地传来一声鸡啼,使沉思中两人,都为之一振。
祁灵忽然说道:“丛姊姊!远处鸡鸣,必有村落人家,天明疗饥有处了。”
丛慕白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回答。
祁灵又兴奋地接着说道:“另外尚有一事,不知丛姊姊是否同意小弟的浅见。”
丛慕白略有诧异地抬起头来,望着祁灵说道:“是否灵弟弟对于未来去处,已有所得?”
祁灵点头说道:“丛姊姊当年化身穆仁,令妙手空空这等见多识广的高人,也不能识破,而且,丛姊姊取千年灵芝液,救助少林高僧本因老和尚,医道手法高明,使当今武林医道圣手逯雨田也为之叹服,这易容之术,与医道之学…”
丛慕白没有等到祁灵说完,便雀跃而起,说道:“灵弟弟!你是说传我武功、医道、易容之术的那位世外高人么?”
祁灵点头说道:“正是这位老前辈,丛姊姊!你知道我提出这位老前辈的用意么?”
丛慕白沉吟了一会,说道:“老人家医道惊世,武功奇绝,自然是破天都峰的有力高人,但是,我不明白灵弟弟你此刻提出这位前辈的用意何在,论武功,令师神州一丐道,和我恩师师伯宇内二书生,较这位前辈更是功高绝顶,论医道,回春圣手逯雨田亦不弱于这位老人家,何故单单要请他…”
祁灵摇头说道:“丛姊姊!你随这位老前辈天柱山习艺一月,你知道他的身世否?”
丛慕白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敢问,他老人家也没有告诉我,后来约略听到恩师提到一二。”
祁灵接着说道:“那位老前辈他是数十年前,威镇武林的千面狐狸靳一原。”
丛慕白闻言,脸上颜色略略为之一变,但是,立即就恢复原状,安详地站在那里,静听祁灵说下去。
祁灵接着说道:“这位老前辈返璞归真,固然是武林一大喜事,但是,也是武林一大损失,因为,他的易容之术,和医人之术,还有善造各种机关埋伏,剧毒暗器的精功巧技,从此无人能继其后。”
丛慕白啊了一声,眼光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凝视着祁灵。
祁灵依然平静地说道:“天都峰上所有令人难以破除者,是那些步步危机的机关埋伏,如果能得到靳老前辈的大力相助,这一难关,岂非迎刃而解么?”
丛慕白嗯了一声,表情似乎没有祁灵那样的兴奋,只是缓缓地点着头,接着祁灵的话,说道:“灵弟弟!你的话,确是想得周详,但是,我却还有两点说明。”
丛慕白说完这句话,便微微地一笑,对祁灵凝眸深情地说道:“你我此时此地,忍受腹内饥火,在此思索去处,灵弟弟好不容易想出一份助力,我却要提出相左意见,灵弟弟不会以迂阔相责于我吧!”
祁灵抢着说道:“丛姊姊!你说这句话,岂不令小弟感到汗颜么?”
丛慕白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坦然说明了,灵弟弟!靳老前辈果如你所说,他是苦海回头,返璞归真,必然是他老人家已经勘破尘世之事,才归隐山林,如今只怕他不会再次重蹈江湖恩怨的漩涡,此其一。”
祁灵听了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
丛慕白又接着说道:“第二,靳老前辈双目已瞽,虽然武功依然,行动照旧,但是对于这种机关埋伏,是否能够如明眼人那样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