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至今犹不知姓氏的黑衣老者,当初在幕阜山麓陆天成的庄上,视天下群雄如无物,而且硬接一招少林寺达摩院首座高僧本因老和尚的大力掌法,趁势暗中伤了本因老和尚。竟而独凭一柄铁剑,游斗本因老和尚一百另八招少林寺降魔杖法,乃至游刃有余。这都再再说明,这位黑衣老者无论就内力、剑法和胆色而言,都是当今武林罕见的顶尖人物。祁灵当初完全是利用机智,掌握到了对方的弱点,逼之离开幕阜山。如今再度相逢,而且相逢的地点,是在黄山天都峰,这情形与当初幕阜山麓相比,则不可同日而语了。
祁灵此时也深深地觉察到情势的不利,但是,祁灵离开水莲村之时,就抱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即使万巧剑客本人,此刻对之当面,祁灵也是平心静气地来正面相对。
所以,祁灵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开口仍旧是着意讥讽。
那黑衣老者一听祁灵如此重提往事,顿时两眼煞气进射,脸色一沉,厉声说道:“小娃儿!你死到临头,尚在逞口舌之能。”
祁灵当时摇摇手,止住了黑衣老者说下去。他却面含笑容地说道:“老朋友!你稍安毋躁,暂抑火气。既然你认定我祁灵已经落在你掌握之中,又何必如此气势汹汹,你不怕我笑你是色厉内荏么?你且听我小言数语,再作你的打算,在你来说,也还未晚。”
黑衣老者一双眼睛瞪着祁灵,忽然脸色一霁,冷嘿嘿地笑了一声,指着祁灵说道:“小娃娃!记得在金钩老陆的庄上,老夫曾经说过,你娃娃这份胆色,尚属罕见。如今身落死地,尚能如此神色自若,倒是难得。就看在你娃娃这份胆色上,老夫再给你一个逞弄口舌的机会,使你死而无怨。”
说着话,飘然向后退了两步,指着祁灵说道:“娃娃!你说,你究竟有何言语,让你说个痛快。”
祁灵此时已经拿定主意,越发的笑吟吟地说道:“老朋友!你果然气派不凡,如果你不在那些卑污低劣的手段上打主意,倒还不失为是一位武林道上的高人。”
黑衣老者闻言一皱双眉,叱道:“祁娃娃!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是想拖延时间苟延残生,希望有帮手的来临么?告诉你休想打这样糊涂主意。纵使你来了三十五十帮手,也不过为天都峰增加了几十个鬼魂而已。”
祁灵当时仰面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老朋友!听你的口气,你果真的把祁灵当作三岁儿童,就凭你这一番耸人听闻的话,便把我吓倒了么?果然如此,我祁灵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不会独上黄山。”
祁灵说到此地,忽又一正脸色,对黑衣老者说道:“既然老朋友你认定祁灵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就请你此刻动手,且看后果如何好否?”
这几句话,果然将这位黑衣老者,说得游疑不定。他也禁不住在暗自忖道:“这小子既然胆敢独上黄山,确如他所言,必有所恃。他所恃的为何?难道他居然有破除天都峰满山遍野的暗伏毒器么?虽然他从水莲村来,水莲村里的人,也无此能耐和胆量,何况我明明看到,他是和水莲村诀然分手的。”
越是认为举手可得的事,越是令人容易生疑。老辣深沉的如这位黑衣老者,也不免为祁灵这种满不在乎的神态,引得他疑窦丛生。游疑不定地站在那里,打不定主意。
祁灵忽而又一转笑脸,轻松地说道:“如果老朋友能够暂时放下致人于死的念头,祁灵只有两件事请教,如何?”
黑衣老者一听,祁灵又有两个问题。当初在幕阜山麓,陆天成的庄上,他已经领教过祁灵的厉害。他深深觉得这小子心机玲珑,一语出口,便能中人要害。在陆天成庄上,便以两个问题,封闭住自己的进路,使之哑口无言而退。今天他又复提出两个问题,不知道又捣的什么鬼主意。
黑衣老者如此一再迟疑,两道眼光,带有怀疑的眼色,打量着祁灵。
祁灵依然含着微笑,微微点点头说道:“老朋友!你不必恐惧,黄山天都峰,比不得幕阜山麓。祁灵即使再有难题,也知道投鼠忌器的道理,不便于用来难倒老朋友。”
黑衣老者眼神一变,冷冷地嘿了一下,说道:“娃娃!你休要故作玄虚,有话尽量说,老夫已经话说在先,要让你说个痛快。”
祁灵抚掌笑道:“老朋友豪气干云,祁灵心服。其实这两个问题,其中一个说来也只是旧调重弹,无甚可奇之处。我首先要请问老朋友尊姓大名。”
此语一出,黑衣老者不禁轻轻地惊诧地“哦”了一声。他没有想到祁灵果然这第一个问题是幕阜山麓所曾经提过的。
祁灵紧接着说道:“此时此地,老朋友当能相信祁灵这个问题,是不足惊奇的了。”
黑衣老者依然略一沉吟,仿佛是习惯性地,一提到姓名,他便自然而然眼神四下一扫,内心惊觉顿生。
但是,诚如祁灵所说,此时此地,祁灵已经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然没有顾忌可言。经过这一阵沉吟之后,黑衣老者冷冷地说道:“老夫姓鲁名子清,在黄山天都峰还有一个外号,人称毒手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