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说道:“丛师姊教导小弟之恩,谢之唯恐不及,岂有相怪之理?”
紫盖隐儒含笑说道:“慕白易钗为弁。那是我的主意,自然怪不得慕白。但是,紫盖掌法未曾传授武功,祁灵也毋须言谢。”
说着话,紫盖隐儒回头对门外看了—眼,说道:“趁天色未明之前,我将紫盖掌法,约略叙说一遍,至于详细情形,自有慕白逐步传授。”
祁灵赶紧收敛心神,静心聆听。
紫盖隐儒说道:“慕白以自己掌力,逼出氲氤之气,祁灵掌作紫色,是初步吸取现象,一俟火候一到,紫色内蕴,肤色自然如常,再习以运用自如之方,和攻守兼备之术,便告竟功。祁灵内力深厚,不同于常人,成就必大,是可预期,天山绝技,能由此光大于武林,愿之足矣!”
祁灵恭谨应道:“晚辈当竭力而为,当不负老前辈之厚爱,与丛姊姊谆谆教导之恩。”
紫盖隐儒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祁灵可暂回翠柳谷前茅舍,明日起,由慕白正式代我传功。”
祁灵应声称是,退出木屋后,展开身形,刚一回到茅舍,但闻银髯虬叟在屋内说道:
“祁娃娃!好自安歇!明日要开始练习功课。”
祁灵晓得银须虬叟必然知道这其中的情形,便也不再说些什么,悄悄地回到屋内,稍作调息后,便自安歇。但是,一时心神无法收敛,思潮如涌,想到南岳之行,奇遇良多,真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祁灵忽然想到紫盖隐儒曾经说过,丛姑娘身有血海深仇,言下之意,还希望自己能够相助一臂之力,不知丛姑娘有何血仇,像她这样娴静温婉,秀美绝伦的姑娘,竟然身有惨痛的身世,那真是红颜薄命,天嫉佳人了。
祁灵一阵胡思乱想,大失常态,直至倦意丛生,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灵睡得既迟,夜来又不曾安神睡稳,所以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正晌午之时。
慌忙一个翻身。跳下木榻,就听到门外丛慕白姑娘叫道:“祁师弟醒来了么?”
祁灵不由地愧意遽生,飞红上脸,连忙应道:“小弟起来了。”
门扉呀然而开,丛慕白姑娘托着一木盘黄梁米饭,和一些金针木耳之类的菜肴,放在木几之上,笑盈盈地说道:“祁师弟夜来劳累,所以才一觉过午。”
祁灵羞红着脸讪讪地说道:“小弟惭愧。”
慕白姑娘忽然一正颜色说道:“习武之人,切忌分散心神,困顿身心。祁师弟自然知道,神不敛,气不凝,精神不一,对自己为害甚巨的道理。”
祁灵不觉汗颜无地,低声说道:“小弟知道。”
丛姑娘忽又温柔地说道:“祁师弟莫怪我唠叨可厌,恩师对祁师弟寄望甚殷,神州丐道老前辈既然命师弟前来衡山,自然也殷切期望能在紫盖掌力上有所成就,还有我也希望祁师弟能光大紫盖掌力,扬威北岳,大家都如此寄望于你,祁师弟你要聚精会神,全心全力以赴啊!”祁灵生平自律甚严,一听丛姑娘如此再三说来,真是惭愧欲死。但是,确是自己昨夜心神不宁,才致如此。当时垂头站在那里,不敢与丛姑娘相对。
丛姑娘沉默站在那里半晌,才轻轻地说道:“祁师弟!到外面漱洗回来,用餐一毕,我们要到那边去练习掌力。”
祁灵那里还敢多说什么,应声“是”以后,低头走向门外,经过丛姑娘身旁,突然姑娘伸手拦住,递来一条洁白的面巾,一柄木梳,和一面铜镜。
祁灵不觉退后一步,抬头一看,丛姑娘一双眼睛无限温柔的望着自己,只轻轻说了一声:
“祁师弟!这是给你用的。”
祁灵突然一阵热气,直冲眼眶,伸手接过面巾木梳铜镜,低着头,说声:“谢谢师姊!”
便匆匆地穿过门外,走到溪边漱洗。
室外,碧空无云,晴天如洗,山林静寂,流泉无声。上仰则峰壑如画,下俯则绿荫如盖,置身其间,使人有“人在图画中”的感觉。
祁灵拿着漱洗用具,激动地冲到流泉溪畔,舀水渥面,泉冷而甘,心神为之一振,回顾四周,顿时被这紫盖峰下翠柳谷前的钟灵秀拔的山景,引发而成心旷神怡,一时站在那里,为眼前这许多淡绿、深褐、抹红、点翠的景色所吸引,忘了己身之存在。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地呼唤:“祁师弟!你是在气恼着我么?”
祁灵闻声一敛心神,回身答道:“小弟屡感丛师姊待我天高地厚,唯恐谢之无方,岂能无端怒恼于师姊!”
丛慕白姑娘点头微微一笑,随即又微蹙眉峰,轻轻地说道:“祁师弟在翠柳谷前,能因我恩师一言相约,便矢志不变,虽强敌当前,也能坚守不移,信守无亏,恩师和我都深为钦敬。所以,昨日思师才一再提出请求一臂之力相助,只要获得祁师弟一言之诺,地老天荒,沉冤自有洗雪之日。但是…”
祁灵猛地一撒手中漱洗用具,叫道:“丛姊姊!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我与姊姊虽然只有数日之交,但是已非泛凡者可以比拟。我知道紫盖老前辈和我恩师一样,已经不愿再入江湖,姊姊有何差遣,小弟能不尽力而为之么?”
丛姑娘一听祁灵如此激动而言,也不住情感一阵激动,眼眶里含着泪水,低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