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据实以告,道:“这里是海宁的一处巷子,因为你喝醉了在人家店外大吵大闹,所以我只好先把你带来这里。”
司徒不空忽然双目猛睁,跳起来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去秋水楼喝酒的,酒呢?快拿酒来!”
萧狼不得不用双手去制止对方那无意义的挣扎,一面以盖过他的音量大喊道:“振作一点!司徒兄,你不可以再喝酒了!”
谁知司徒不空听了之后反而叫得更大声道:“谁说我不可以喝酒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连喝酒的权利也不给我?我要喝酒!我要酒!”
萧狼心中骇然,却又不禁对眼前落魄无比的司徒不空大生同情,在带他来此的路上,萧狼曾经以气机测试过他的经脉,发现却是毫无反应。
司徒不空的武功已经废了!
对像司徒不空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武者来说,废下他的武功确是比杀了他还难过。
司徒不空终于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的跪倒在地,萧狼也再握不住他的手,任凭他把脸孔埋入一双大掌间,语不成音的泣声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萧狼虎目含泪,身子因激动而颤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把银铃般清澈冷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吧!”
萧狼猛然回首,双目带着火山爆发前的怒意与杀机。
司徒不空愕然抬头,表情看到生平最恐怕的东西,露出骇然欲绝的表情,身子“砰”
的一声退撞天巷尾的壁上,魂飞魄散般叫道:“魔…魔女!魔女!不要过来!”
美丽似不属于人间烟火的如雾俏立在巷口,幽幽一叹道:“这是何苦来哉?”
萧狼的脑袋“轰”地一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在心底深处某种一直蛰伏、隐藏的冷酷凶兽,终于被释放而出,一阵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五官心灵变得一片透明,如雾的出现,司徒不空的被害,都似是与他再无一点关系。
萧狼以甚至比如雾还不带感情的声调开口道:“是你把司徒兄变成这样的?”
如雾听出萧狼语气里的不同,微露讶色,但很快又平静笑道:“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我只废去他的武功,可没叫他去变成一个酒鬼。”
听到如雾不带半点愧咎的回答,萧狼的怒气更是上扬,但奇怪的是整个人反而更为冷静,淡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雾道:“因为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在这六天之内对你不利。”说着又露出一个讥嘲的微笑道:“我替你打发了一个难缠之至的对手,却连声谢谢都得不到吗?”
萧狼道:“你何不干脆杀了他?”
如雾叹道:“我也想,但在未完成‘血祭’仪式前,我连支蚂蚁也不能踩死,更别提这个酒鬼了。”
如雾目光转向已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司徒不空,像是万般无奈的一叹道:“如果等你尝过‘血祭’的滋味之后,你一定会发现司徒不空现在这个样子,比起你来算幸福多了。”
“锵!”萧狼终于忍耐不住,红芒暴闪,一刀劈出。
魔女就是魔女,不管外表是如何的美若天仙,骨于里却没有一点人性可言。
如雾眼中映着红芒,映出一丝兴奋得意的光芒。
她终于成功的挑起萧狼的怒气与惧意。
魔门之人练功行事往往专走偏锋,匪夷所思,更讲求弱肉强食,失败者无论身心都要无条件奉上,任为鱼肉“血祭”仪式更是把这种行径发挥到极致,主持者要把被祭者无论在精神肉体上都彻底击败后,魔功修为便可更进一层,而且选择被祭者的条件愈为优越,成效便愈高,即使在天魔门之中,也只有少数经过挑选的人材方可以进行这种仪式。
通过“血祭”仪式的人,日后均是魔门中重要的栋梁,身分与可以议事的元老相等级。
反之若在“血祭”中败下阵来,先不说将从此永被魔门除名,单是那魔功反噬之苦,便惨过任何酷刑,远非常人所能忍受。
如雾之所以大费周章,不惜耗损功力的先击败与萧狼亦敌亦友的司徒不空,又故意让其失败的的惨状暴露在对方面前,目的就是要在萧狼心中埋下对自己的恨意惧心。
唯有透过人性中的“七情”(喜、怒、哀、惧、爱、恶、贪)和“六欲”(声、色、香、味、触、念),六欲天魔功方可以发挥其无孔不入的颠覆威力,达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像现在萧狼在盛怒中劈出的一刀,虽是来势凶猛,但落在如雾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如雾微微一点,自翠袖中滑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玉臂,同时口中轻吟,韧时听之如从遥不可及的天边传来,模糊不清,但用心留意时,却变成一种缠绵徘侧、荡气回肠的低吟,足可令百炼钢变成绕指柔,分明已用上了六欲天魔功的“天皮音。”
一时之间,萧狼的心神完全被如雾的玉臂吸引过来,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蓬!”幻象破灭,萧狼身子一震,连退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