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杜南暗骂:“妈的!你们去找吧!我先去找些吃的东西再说!”
天已大亮,霍世康,袖着手,在长廊上徘徊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方才来访的那位清癯老者及俊逸少年人究竟是何身分,进去精舍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未见出来。
忽然,右边那排长廊上,有扇屋门开了,绷着脸从里头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位美艳任性的南宫姑娘。
霍世康佯作未见的低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有人无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逊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下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青。”
吟声很低,但在左边长廊甫从屋里出来的南宫冰,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微微一怔,一双清澈目光投射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霍世康突然有所感地发出了一声长叹。
南宫冰看了看霍世康,突然拧身走了过来。
霍世康两眼望着园景发直,似未发觉!
一直到南宫冰绕到这条长廊上,到了他的身边,他才“啊”了一声道:“是大侄女儿你呀,吓了叔叔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宫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道:“刚来。”
霍世康看了看南宫冰,倏然笑道:“看你小脸儿紧绷着,怎么?还在跟那个小伙子生气呀!”
“跟他生气?他也配!”
“那么,是叔叔惹了你呀?”
“没有!”
“这就是了,那干么跟叔叔绷着脸儿呢?给叔叔笑一个,叔叔最爱看你笑的时候那模样儿了,来,叔叔好久没看见了?”
“有什么好笑的!”
“哎呀!叔叔既没招你,也没惹你,你可不能跟叔叔这样儿呀,这样吧!算叔叔求你,行了吧!”
“你干么这么说嘛!”
南宫冰的香唇边,终于泛起了一丁点儿笑意。
“嗯!还是叔叔面子大,古人把包拯的笑比为黄河清,我看你的笑简直就像太阳打西边出来,值得表扬一番!”
“叔叔,你…”“好!好!叔叔不说,你娘呢?”
“还在睡哩!昨儿个折腾了大半夜,叔叔,你一大早就在此吟诗呀?”
“哟!你听见了!”
“嗯!”“我是在推敲卢梅坡这两首诗的毛病何在,尤其是第二者。”
“喔!你说它有什么毛病?”
“卢梅坡漏写了点东西,就冲他漏写的这点儿东西,他根本就不真懂欣赏雪跟梅,也根本不配称诗人。”
“喔!有这种事!”
“有雪无梅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他的眼光只放在梅、雪、诗上,太不懂欣赏雪、梅的情趣了,哪里配称诗人?”
“那么叔叔以为…”
“他压根儿就忽视了两样东西,要是没有这两样东西,欣赏梅简直味同嚼腊,没有半点情趣!”
“说了半天,你究竟指的是什么嘛?”
“酒!菜!”
南宫冰一怔,旋即展颜而笑!
隐在暗处偷听的杜南却暗忖:“妈的!这老奸一定不安好心,南宫冰你这‘恰查某’可要倒霉了!”
“你别笑,叔叔这话可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要是在这长廊上摆一壶好酒,几样小菜,一边欣赏雪梅,一边举杯浅饮,多有情趣。”
南宫冰含笑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
“当然!换了我,这首诗绝不会这么做!”
“哟!你怎么做?”
“怎么?想考考叔叔?”
“考?不敢!只不过是要听听叔叔的绝妙好辞!”
“行!你听着,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眼前若无酒与菜,那才真正俗死人,怎么样?通顺吧!”
南宫冰笑得花枝乱颤,道:“好了?好!叔叔,真亏你想得出来,你是站在这个欣赏园景的吧?”
“是啊!”“那么现在诗有了,唯缺酒菜,为了避免日后你逢人就说南宫世家俗死人,我这就叫他们给你准备酒菜去。”
说完话,她拧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