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最得意的“龙虎掌”和姑娘过招,双方这一动手,但见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此攻彼守,兔起鹘落。转瞬间已是十余招过去,这时催命判官正以一式“盘马弯弓”石臂一沉右掌斜削姑娘玉肩。
姑娘睹状,随着拍来掌势莲步轻移,向左疾转。在这转身之际,似是脚下地势不整,莲钩踩滑,那疾转的娇躯忽地一倾侧,身形一顿,整个背部均暴露在催命判官攻击之下。
催命判官一见,心下暗喜,右掌已用足十成功力,一掌向姑娘身背电掣般拍去,心想:“你这下还能逃得了么?”眼看掌心已堪堪沾上姑娘衣着,姑娘背上似长了眼睛般,纤腰霍地向前一伏,催命判官袭至掌锋仅差毫发,已挨着背脊擦过。
催命判官骤觉掌势走空,心如不妙,因劲道用得过猛,无从应招变式,匆忙中右足使力,身躯趁着前冲之势,向左横窜而出。
就这转眼之间,姑娘已是拧腰举臂,卧看巧云,右手纤指似戟,已快似闪电般疾点催命判官右肩井肩穴。催命判官虽是应变快速,让开了肩头穴道,肩胛仍被姑娘指尖轻轻扫中,但感右肩一麻,肤痛如割。
身形亦被指尖劲势带动得立足不稳,巅巍巍撞出了几步始拿桩站稳,瞥眼处却见乃兄被吕天松掌力震得飞起。他的心中不禁大骇,哪还顾得自己肩胛疼痛,双足点地,人已如飞向辣手追魂身旁奔来。
原来姑娘一见催命判官掌法使得势沉力猛,招数精纯,一时之下竟是胜他不得,故尔佯装脚下不稳,露出空档。待催命判官被诱进招时,却乘机还击得手,这时见其奔向乃兄之处,却不追击,仍然似没事人般立于当地。
这时,辣手追魂虽忍着背部伤势,硬将被震出去的身形中途落下,但身形落地,即感心头发甜。
知已伤得不轻,再看乃弟亦已落败,遂强忍着伤,转身对着吕天松,寒着那张阴惨惨的怪脸,道:“二位武功,甚为敬佩,他日我兄弟当再请教…”把话说至此时,却用眼看着姑娘问道:“但不知这位姑娘能否以芳名见告?”
姑娘闻言,已知其意,声带轻笑,道:“布玉虹就是姑娘,堂主如欲报今宵之恨,姑娘愿意随时恭候台驾。”吕天松心想:“看姑娘年事甚轻,说话倒似老江湖。”
辣手追魏一闻姑娘说出姓名,先是一怔,接着面露狞厉之色,嘿嘿一阵冷笑之后,厉声道:“怪不得姑娘胆敢过问本帮之事,原来是新近出道的玉蜻蜓布姑娘,甚好,错过今夜,定当不负姑娘期望。”
说罢转过身去,这时催命判官已将花面如来穴道解开,遂对其一摆手,头也不回,就相率穿林而入。转眼之间,这凶狠搏斗之所,已是寂然无声,霎时,隐隐传来犬吠之声,似是报导着裘氏兄弟等逐渐去远。
吕天松这时回转身来,见那着白裳姑娘仍亭亭玉立一旁,月色下越觉其容颜绝俗,妩媚动人,不觉一呆,竟自僵立在当地…
过了一刻,似见姑娘展颜一笑,含羞低首,方始觉出自己失态,一想适才人家相助,尚未致谢。遂把心神一敛,萧容移步,向姑娘躬身一揖,道:“适才多蒙姑娘援手,在下…”说至此,因其平素就不善言辞,今在一年轻陌生姑娘面前,欲向其致谢,竟不知如何说出为妥。
故一时之间,讷然难言,不觉心头发急,这一急越发说不出话来,已是面孔发热,玉面飞红。姑娘见吕天松底下之话久未说出,抬头一睁那双秀目,见其这副口讷之态,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出口,方觉自己失仪,亦羞得两颊绯红!这时,万里长空,星月交辉,两人这一羞一窘低首默然相对,四野却更显寂静!
半晌,吕天松已将欲说之话想妥,抬头见姑娘亦是羞得玉首低垂,忙正容含笑道:“在下吕天松,初入江湖不识江湖诡诈伎俩,适才蒙姑娘点醒,并承一再援手,衷心感谢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