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当今武林第一奇人行天叟之徒,新近离师行道江湖,因其幼失怙恃,随师隐居黄山莲花峰。
十余年来养成对湖山景色之偏嗜,故而离师后即沿长江西上,—路赏览名山胜迹,任意所之。
今打从湘鄂边境经过,久闻洞庭岳阳楼盛名,遂顺道踏着月色向岳阳行来。
吕天松沿途已闻洞庭附近有一伙巨盗,人称湘中三凶,这一仔细打量清楚了眼前三人,竟与传闻中的三凶面貌相仿,尤其是这凸额虬须莽汉,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动手行凶,心中早不禁已微泛怒意。
那来的三骑,正是湘中三凶,逞凶虬须莽汉乃老二独角龙王涂如海,胖大麻面和尚,系老大花面如来华洪,瘦削狡诈汉子,是老三水花蛇胡杰。
三凶新近投效横行中原的绿林巨魁,九烈神君宇文炎光之猛虎帮坛下,适因接获猛虎帮总舵朱谕,阅令其于境内拦击一由总舵南下逃亡弟子。
三凶于接获朱谕后,侦悉这逃亡弟子今夜必经湘鄂古道南下,遂预伏于一险峻之处,俟其经过时,以喂毒暗器突施袭击。
逃者不备,身负重伤,三凶方庆得手,不意暗中有人助其脱围而逃,复将三凶阻截片刻,方始悄然离去。
三凶被人暗中拦阻,尚不知对方何等人物,早在胸中憋着一腔怒火。
那独角龙王涂如海,在三凶中最是凶悍粗暴。
故而一见吕天松手勒逃亡弟子之马首,误以为即是暗中助其脱围并拦阻自己追赶之人,如何能按捺得住?
于是他挥鞭就打,一鞭走空,更引发其凶性,误以为适才这鞭系是匆忙中出手,劲力准头未曾用够,故而未中。
于是—催座马,运足十成劲力,挥起手中皮鞭,只见鞭稍转动带着呼呼之风声,较前更疾更猛,兜头再向吕天松当头劈下。
这时,吕天松一见这莽汉二次挥鞭动蛮,面色陡的一沉。
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待鞭梢卷到,就鞍上迎着涂如海来式一长身,这行动端的快逾闪电。
那涂如海但觉眼前一花,忽感右肘一麻,鞭已离手,同时“拍!”声脆响,左颊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巨痛。
舌头发甜,嘴中忽觉多了—物,急忙一张嘴,红光冒处,—颗沾血沫断牙,已滚落在地。
这一来,独角龙王更是睛如火赤,怒发如雷,一声狂吼,就鞍旁抽出一支分水鹅眉铜刺,迳向吕天松分胸点到。
与独角龙王鹅眉刺点到之同时,蹄声雷鸣,花面如来华洪手挥镔铁禅杖,水花蛇胡杰舞动劈水钢刀,亦分向吕天松左右双双袭至。
原来,三凶中以华洪武功较高,见识亦广,一见涂如海挥鞭一击未中这少年,心中早感一愕。
待细一打量,眼前这少年虽是文弱,但是面对自己兄弟三人仍然是意态自如,毫无惊慌之状!
就凭这份镇静功夫,必有所恃,何况这少年腰系宝剑,目蕴精光,定然必非易与,正要将涂如海喝止,为时已迟!
那涂如海因受挫发狂,已抽出兵刃刺向吕天松。
华洪见状,心知其绝非这少年敌手,故而一催座骑,挥动禅杖,搂头盖顶的向吕天松当头砸下。
那水花蛇胡杰,人更奸滑,一见这少年对涂如海鞭稍不闪不避,心中已知要糟,准知自己这位二哥,今晚定然难讨好处。
故而悄悄催马而行,没待花面如来招呼,亦已一摆手中劈水钢刀,闷声不响,就从吕天松左侧连肩带背斜砍而下。
吕天松一见湘中三凶同时闷声不响袭来心中不禁大怒,一声怒叱:“狂徒敢尔!”早已双腿稳蹴马镫,观定三般兵刃来势,不进不退,就马上陡施“铁板桥”身法,上躯猛仰,身已紧贴马背。
鹅眉刺与劈水刀均擦胸而过,倏见其猛一拧腰,右臂上举,已迎着华洪当头砸下之镔铁掸杖,舒腕抓住。
华洪这禅杖砸下之势,最少也得两三百斤重量,那吕天松舒腕就将其抓住,没有四五百斤臂力,如何能够。
是以华洪心头着慌,却待用力来夺时,陡闻吕天松一声低喝:“撒手!”华洪但感两膀酸麻,虎口疼痛如割。
随着这低喝之声已是撒手扔杖,圈转马头暴退。
胡涂二人见手中兵刃走空,正欲二次再击,忽见华洪拨马暴退,禅杖已不在手中,齐吃一惊。
两人不约而同的跟着华洪退了下来,定睛望时,始见华洪那支禅杖已经落于那位少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