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静静听着，殷家的这团纷由来已久，或许早到二十年前与宋阀支系联姻就开始了，或许还要更早些。借势是要付代价的，没有理娶了人家的女儿，却把人家的外孙女扔去和士族联姻。

也许分别，就是永远。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彼此从对方的温中觉到了温、安全和依靠，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千夜就离开了琪琪的卧室，不过包括侍女在内，内院不少人都知千夜昨晚留在了琪琪房中过夜。在整理房间的过程中，几名侍女也都看到了床上是两个人睡过的痕迹。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到很多人那里。

殷家的继承人之争已经到了大家都张开血獠牙的时候，就在天玄狩这场合都能手来，付如此代价，甘冒如此风险，可见幕后的手着急到了什么程度。如琪琪这样贵的世族弟，与垃圾场长大的他相比，其实各有各的不幸和无奈。

“我知，你是恨我的吧。你觉得不安全，刀仿佛随时会从自己人这边刺过来。可我也是这样，从来没有到过安全，从母亲去世之后起…你不会明白，很小的时候，你的兄弟妹，你的叔伯婶姨们，都时时刻刻想要杀了你是什么觉。我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也知别人都用什么光看我，但只有那样，我才能不去想，那些事情…”琪琪的声音透一丝隐约的痛。

在遥远星辰照耀下的偌大世界，如此众多的大陆，数以亿万的生灵，两个人放在其中，比大海里的两粒细砂还要不起。在这漆黑的海中，两粒随波逐的砂，一旦分开，就不知要多久才会再见。

“我并没有恨你。”千夜宁定地说：“你已经了超过你需要的，比如60师，比如猎场上的支援。”

的呼分明是的，但琪琪却又战栗了一下。

他只是没有世族事务的经验，却不愚钝。况且以宋宁的格从不无聊之事，之前在猎场手救他都遮得那么严实，后来却毫不避人耳目地接近他，除了自污想脱婚约外，恐怕也是在警告琪琪什么。想一想，从那之后，琪琪就再也没有要求他跟在边去参加社活动。

过了很久，两个人的呼都变得十分平静，仿佛快要睡。琪琪的声音响起来，轻得恍若梦呓，带着一丝白天绝不会有的脆弱。

中午，千夜就拿到了狩全奖励，除了‘重击之拳’和‘闪耀光牙’外，其余额度他全选择了帝国金币，没有再挑选药剂之类的资。送东西来的一名执事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会挑一把血族武，还是短兵刃。

因为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一场易而已。不过千夜这次没有说话。

琪琪极轻地笑了一下，声音仿佛有异样，但仔细再听似乎又如常了。“可对你来说，这还是一场条件稍许好的易…”

在黑暗中，琪琪忽然靠了过来，依偎到千夜怀里，稍微动了动，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蜷缩起来，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琪琪没有再动，也没有再说话。

千夜的手又摸了摸琪琪的发，然后伸手关了灯，整个卧室都陷压抑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在一室沉寂中清冷地响起“睡吧，我说过，你玩不起的事情，就不要去。”

千夜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时时刻刻如一团燃烧烈火的女人居然会有这样一面。或许，这才是隐藏在她放不羁外表下的真实。千夜抬了抬手，搂住她。

明天，当明天到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