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人间八九年，耳冷不曾闻此曲。湓城但听山魈语，峡唯闻杜鹃哭。移领钱唐第二年，始有心情问丝竹。玲珑箜篌谢好筝，陈觱栗沈平笙。

如君所言诚有是，君试从容听我语。若求国始翻传，但恐人间废此舞…”

中序擘騞初拍，秋竹竿裂冰拆。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

段素兴“嗯”了一声“如此国天香之人，莫非思廉仍是看不么？卿的界也未免太了罢！”

“…千歌百舞不可数，就中最霓裳舞。舞时寒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家俗衣服。

这绝丽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渐渐行至殿中，却将纱帔一挥，衣裙登时如一般旋转展开。

由来能事皆有主，杨氏创声君造谱。君言此舞难得人，须是倾城可怜女。吴妖小玉飞作烟，越艳西施化为土。巧笑久寂寥，娃馆苎萝空所。

不料，段素兴却笑：“卿未免太过谦虚…据寡人所知，近日以来，大理城中的古亭之内，可没少了风月之人…”他说到此，语调突然转冷“你连李后主的词都已烂熟于心，怎么能说是才疏学浅！依朕看来，应该说是活学活用才是！”歌舞骤停，所有人都已听了皇帝话语之中的不豫。罗幕忽然自左右分开，了其中端坐的大理国君。但见其面果然不善，此时更是对着跪在丹墀之下的段思廉怒目而视。

段思廉闻言，忙起叩谢：“陛下天恩浩，微臣实是激涕零…只是微臣一向疏狂放诞，于红粉无意…只怕要辜负圣上的一番意了…”

疑从魂梦呼召来，似著丹青图写。我霓裳君合知，发于歌咏形于诗。君不见我歌云，惊破霓裳羽衣曲。又不见我诗云，曲霓裳未拍时。

歌舞正酣之际，段素兴却在罗幕之后向段思廉：“寡人送的这件礼卿家可还满意？”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磬箫筝笛递相搀，击擫弹声逦迤。散序六奏未动衣，台宿云慵不飞。

贪看案牍常侵夜，不听笙歌直到秋。秋来无事多闲闷，忽忆霓裳无问。闻君内多乐徒，问有霓裳舞者无。答云七县十万，无人知有霓裳舞。

段思廉似乎仍是不解其意“微臣实在不知陛下何故赐臣人…”段素兴：“卿自幼失祜，寡人想着你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这才遍寻天南，找了这一名绝代佳人来…思廉你看，那人可堪与你为妻么？”

清弦脆纤纤手，教得霓裳一曲成。虚白亭前湖畔，前后祗应三度。便除庶抛却来，闻如今各星散。今年五月至苏州，朝钟暮角白。

这人之容欺霜胜雪，肤宛如凝脂，材修长曼妙，纤腰不盈一握。梳瑶台髻，上玲珑珠冠，玉钗携横，步摇轻动，长裙曳地，广袖开合，姿容绝艳，仪态万千。令人一见之下，自然而然地生一如梦似幻的觉。

九云中原本就有几十名少女在曼舞轻歌，此时见这人起舞来，便纷纷上前，将其围绕在当中，一齐舞动起来。这群少女婷婷袅袅，犹如锦簇攒，时而旋转如，时而矫健如游龙，纤纤玉手犹如日中最为的柳丝，而舞裙斜飘之时，却又仿佛是中升起了片片彩云。

这两句话似嘲非嘲，几乎令人猜不透其中隐之意。段思廉不敢便即起，只得仍是跪在殿中回话“启奏陛下，微臣年纪尚轻，且才疏学浅，文学武功均未能稍有所成，岂敢便耽于，荒废学业…因此实是不敢领受陛下之厚赐。更何况如此天仙一般的佳丽…放我大理国中，唯有陛下可享此国…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正如白乐天《霓裳羽衣歌》中所云：

唯寄长歌与我来，题作霓裳羽衣谱。四幅笺碧间红，霓裳实录在其中。千姿万状分明见，恰与昭舞者同。前仿佛睹形质，昔日今朝想如一。

上元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繁音急节十二遍，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