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卞赛赛终究是凡人，就在去年年末，一病不起，拖了几个月，还是死了。

刘壮回过，说：“正是此事！其实两人早就貌合神离，若非史可法从中斡旋的话，恐怕东林早散伙了。依我之见，陈永华更善于求变，而孔季康则一直抱残守缺，不思取，两人各有一批追随者，旁人很难相信他二人都是张慎言的学生。现在东林人心惶惶，盛传朝廷要查封东林，孔季康煽风火，而陈永华则尽力安抚众人，要众人守法，依我看，陈永华此人显然与孔季康不是一路人，若是元帅能够善加利用的话，也许能够分化东林。”

孔季康知此事后，大发雷霆，说陈永华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丢了东林的面和骨气，是东林败类。陈永华知自己不能与孔季康正面相抗，因此便没有理会，哪知孔季康见陈永华不理会自己，便更加的嚣张，甚至在东林书院之中大肆污蔑陈永华，而且在碑立好之后，那东林的人又去砸了一回，不过，这一次他们就没有料到后果会如此严重，巡警队立即将那些砸碑的人当场逮捕，并以毁坏私人财产罪告了他们。

陈永华怕官府真的派人查封东林名下的产业，于是在判决下来的第五天，便领着人去重新打造了一块碑，立在了‘雅楼’门前，并当面向‘雅楼’的现掌柜了歉。

这一下，双方就算是铆上了，你砸我立，你立我砸，一来二去，就闹到了南京衙门里。

恰恰就是这少数投考了等学堂的人最终了这件事。他们大多考上了，因此便留在学堂之中接受新式教育，其中的多数人后来成为了各地的官员，少数去了工场。他们念卞赛赛当年对他们的恩情，于是不时回到卞赛赛的‘雅楼’，去给她捧场。

这样一来，东林中人岂肯善罢甘休？于是等那碑立好后的第二天，‘东林二贤’之一的孔季康就领着一帮学，拿着大锤，将那碑捣了个稀烂。

林清华将手中拿着的那份死囚勾决名单给刘壮，说：“这些死囚就给你们刑了，剩下的死囚上押解到湖北火药场去。”

这些人听说后，立刻商议着为卞赛赛立个功德碑，以显示自己的恩之情，最后商议妥当，就将碑立在‘雅楼’的门前，碑文洋洋洒洒数万字，其中赞扬卞赛赛者居多，而剩下的数千字则是讥讽东林狗看人低的话。其实在我看来，这些人之所以这样，其真正原因恐怕还是为了羞辱东林，以报当年被逐师门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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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季康自然是不会去立碑的，而且还约束手下人，不准任何人去立碑。但东林中的另一分人则认为不妥，而其首领就是那陈永华了。

东林中人自然也知这些事情，于是便令馆中学生不得再与卞赛赛往，而那些穷书生怎能听从，因而，南京附近的东林各书院一下将一百余名学生除名，这些被除名的学生无奈之下，只得离开，大回乡，少数投考了等学堂。

听刘壮讲述完毕，林清华了，叹：“没想到儒生之中居然也有这么讲义气的人，愿意自己承担罪名。对了，不知你们准备怎么判这五个砸碑的儒生？”

而在当时，照元帅的新政法令，各地的法院已经与官府分离，因此此案便由南京地方法院审理。过了几天，法院的判决下来，由于那‘雅楼’已在一年前被卞赛赛买下，而且那地契上的地方正好包括那立碑之地，而那些立碑之人又是自自愿，因此，东林败了，判决令他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重新修好那个碑文，否则便要查封他们的房产拍卖。

些书生也自然恩德，时常些新曲儿，送与卞赛赛，于是卞赛赛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恩客也越来越多。

此时，元帅便得知了这件案，于是将此案给刑审理。刑经过审理，搞清楚了来龙去脉，就差明日的宣判了，依我之见，若不是那五个儒生将罪过全揽在自己上的话，恐怕孔季康也是跑不了的。”

“咯咯——”一阵轻笑，一个扎着两支小辫的小女孩俯从坛边捡起一跟枯的树枝，并将树枝折了几折，随后将其递给边一名比她更年幼的小男孩。

一双被冻的通红的小手伸向坛的石沿，将那石沿上的一层薄薄的积雪揽到了一起，重复了几遍同样的动作，一个小小的雪堆上现在了石沿上。那双冻红的小手继续忙碌着，转的工夫，一个小小的雪人便现在了石沿上。

林清华，说：“与我想的一样。”

受恩于卞赛赛的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立刻又重新立了块碑，而且比上一个碑更加大，更离谱的是，那碑的形状居然和贞洁牌坊差不多，那上面的字更多，言辞也更激烈，直接指谪东林迂腐。

刘壮略微沉片刻，随即答：“五人当时全动了手，不过，那碑损坏并不严重，因此刑的意思是轻判，每人判半年苦役，并罚些钱用以修补碑文。”

刘壮转准备离开，林清华却忽然问：“那陈永华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而与孔季康发生囹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