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晋将军王龛其沛郡。始平人勖起兵于洛氏葛谷，自称将军。石苞攻灭 之，诛三千余家。

故东谪卒力等万余人当戍凉州，行达雍城，既不在赦例，又敕雍州刺史张 茂送之。茂皆夺其，令步推鹿车，致粮戍所。力督定梁犊等害众心之怨，谋 起兵东还，令胡人颉独鹿微告戍者，戍者皆踊抃大呼。梁犊乃自称晋征东大将军， 率众攻陷下辩，张茂为大都督、大司，载以轺车。安西刘宁自安定击之，大败 而还。秦、雍间城戍无不摧陷，斩二千石长史，长驱而东。力等皆多力善，一 当十余人，虽无兵甲，所在掠百姓大斧，施一丈柯，攻战若神，所向崩溃，戍卒皆 随之，比至长安，众已十万。其乐平王石苞时镇长安，尽锐距之，一战而败。犊遂 东潼关，如洛川。季龙以李农为大都督，行大将军事，统卫军张贺度、征西张 良、征虏石闵等，率步骑十万讨之。战于新安，农师不利。又战于洛，农师又败， 乃退成皋。犊东掠荥、陈留诸郡，季龙大惧，以燕王石斌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 率骑一万，统姚弋仲、苻洪等击犊于荥东，大败之，斩犊首而还，讨其余党， 尽灭之。

季龙时疾瘳，以永和五年僭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境内，建元曰太宁。百官增 位一等，诸爵郡王。以尚书张良为右仆。

时荧惑犯积尸，又犯昴、月，及荧惑北犯河鼓。未几，季龙疾甚，以石遵为大 将军，镇关右，石斌为丞相、录尚书事，张豺为镇卫大将军、领军将军、吏尚书， 并受遗辅政。刘氏惧斌之辅政也害世，与张豺谋诛之。斌时在襄国，乃遣使诈斌曰： “主上患已渐损，王须猎者，可小停也。”斌好酒耽猎，遂游畋纵饮。刘氏矫命 称斌无忠孝之心，免斌官，以王归第，使张豺弟雄率龙腾五百人守之。石遵自幽州 至鄴，敕朝堂受拜，禁兵三万遣之，遵恸泣

季龙议立太，其太尉张举曰：“燕公斌、彭城公遵并有武艺文德。陛下神 齿已衰，四海未一，请择二公而树之。”初，戎昭张豺之破上邽也，获刘曜幼女， 年十二，有殊，季龙得而嬖之，生世，封齐公。至是，豺以季龙年长多疾，规 立世为嗣，刘当为太后，己得辅政，说季龙曰：“陛下再立储，皆自倡贱，是 以祸相寻。今宜择母贵孝者立之。”季龙曰：“卿且勿言，吾知太矣。” 又议于东堂，季龙曰：“吾以纯灰三斛洗吾腹，腹秽恶，故生凶，兒年二十余 便杀公。今世方十岁，比其二十，吾已老矣。”于是与张举、李农定议，敕公卿 上书请立世。大司农曹莫不署名，季龙使张豺问其故。莫顿首曰：“天下业重，不 宜立少，是以不敢署也。”季龙曰：“莫，忠臣也，然未达朕意。张举、李农知吾 心矣，其令谕之。”遂立世为皇太，刘氏为皇后。季龙召太常条攸、光禄勋杜嘏 谓之曰：“烦卿傅太，实希改辙，吾之相托，卿宜明之。”署攸太傅，嘏为少傅。

语讫便。科寝暗中，柸不见也。科寻逃匿。俄而柸与二人求科不得，柸曰： ‘宿客闻人向语，当杀之断。今而得去，作大事矣。’科逾墙获免。”季龙驰 使收之，获杨柸、牟、赵生等。柸、寻皆亡去，执赵生而诘之，生首服。季 龙悲怒弥甚，幽宣于席库，以铁环穿其颔而锁之，作数斗木槽，和羹饭，以猪狗法 之。取害韬刀箭舐其血，哀号震动殿。积柴鄴北，树标于其上，标末置鹿卢， 穿之以绳，倚梯柴积，送宣于标所，使韬所亲宦者郝稚、刘霸其发，其，牵 之登梯，上于柴积。郝稚双绳贯其颔，鹿卢绞上，刘霸断其手足，斫溃腹，如韬 之伤。四面纵火，烟炎际天。季龙从昭仪已下数千登中台以观之。火灭，取灰分置 诸门中。杀其妻九人。宣小年数岁，季龙甚之，抱之而泣。兒曰：“非 兒罪。”季龙赦之，其大臣不听，遂于抱中取而戮之，兒犹挽季龙衣而大叫，时 人莫不为之涕，季龙因此发病。又诛其四率已下三百人，宦者五十人，皆车裂节 解，弃之漳。洿其东，养猪。东卫士十余万人皆谪戍凉州。先是，散骑常 侍赵揽言于季龙曰：“中将有变，宜防之。”及宣之杀韬也，季龙疑其知而不告， 亦诛之。废宣母杜氏为庶人。贵嫔柳氏，尚书耆之女也，以才特幸，坐其二兄有 于宣，亦杀之。季龙追其姿，复纳耆少女于华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