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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2/10)

十二月丙寅旦,兼卫尉张稷、北徐州刺史王珍国斩东昏,送首义师。祖命吕 僧珍勒兵封府库及图籍,收甗妾潘妃及凶党王咺之以下四十一人属吏诛之。宣德皇 后令废涪陵王为东昏侯,依汉海昏侯故事。授祖中书监、都督扬、南徐二州诸军 事、大司、录尚书、骠骑大将军、扬州刺史,封建安郡公,邑万,给班剑四 十人,黄钺、侍中、征讨诸军事并如故;依晋武陵王遵承制故事。

十月,东昏石军主硃僧勇率军二千人归降。东昏又遣征虏将军王珍国率军 主胡虎牙等列阵于航南大路,悉手利,尚十余万人。阉人王伥持白虎幡督 率诸军,又开航背,以绝归路。王茂、曹景宗等掎角奔之,将士皆殊死战,无不 一当百,鼓噪震天地。珍国之众,一时土崩,投淮死者,积尸与航等,后至者乘之 以济,于是硃爵诸军望之皆溃。义军追至宣门,李居士以新亭垒、徐元瑜以东府 城降,石、白下诸军并宵溃。壬午,祖镇石,命众军围六门,东昏悉焚烧门 内,驱营署、官府并城,有众二十万。青州刺史桓和绐东昏战,因以其众来 降。祖命诸军筑长围。

己卯,屯阅武堂。下令曰:“皇家不造,遘此昏凶,祸挻动植,被人 鬼,社庙之危,蠢焉如缀。吾籍皇宗,曲荷先顾,受任边疆,推毂万里,眷言瞻 乌,痛心在目,故率其尊主之情,厉其忘生之志。虽宝历重升,明命有绍,而独夫 丑纵,方煽京邑。投袂援戈,克弭多难。政横,为日既久,同恶相济,谅非一 族。仰禀朝命,任在专征,思播皇泽,被之率土。凡厥负衅,咸与惟新。可大赦天 下;唯王咺之等四十一人不在赦例。”

六月,西台遣卫尉席阐文劳军,赍萧颖胄等议,谓祖曰:“今顿兵两岸,不 并军围郢,定西、武昌,取江州,此机已失;莫若请救于魏,与北连和,犹为上 策。”祖谓阐文曰:“汉路通荆、雍,控引秦、梁,粮运资储,听此气息,所 以兵压汉,连络数州。今若并军围城,又分兵前,鲁山必阻沔路,所谓扼。 若粮运不通,自然离散,何谓持久?邓元起近以三千兵往定寻,彼若然悟机, 一郦生亦足;脱距王师,故非三千能下。退无据,未见其可。西、武昌,取便 得耳,得便应镇守。守两城不减万人,粮储称是,卒无所。脱贼军有上者,万人 攻一城,两城势不得相救。若我分军应援,则首尾俱弱;如其不遣,孤城必陷。一 城既没,诸城相次土崩,天下大事于是去矣。若郢州既,席卷沿,西、武昌, 自然风靡,何遽分兵散众,自贻其忧!且丈夫举动,言静天步;况拥数州之兵以诛 群竖,悬河注火,奚有不灭?岂容北面请救,以自示弱!彼未必能信,徒贻我丑声。 此之下计,何谓上策?卿为我白镇军:前途攻取,但以见付,事在目中,无患不捷, 恃镇军靖镇之耳。”

今资斧所加,止梅虫儿、茹法珍而已。诸君咸世胄羽仪,书勋王府,皆俯眉 党,受制凶威。若能因变立功,转祸为福,并誓河、岳,永纡青紫。若执迷不悟, 距逆王师,大众一临,刑兹罔赦,所谓火烈原,芝兰同泯。勉求多福,无贻后悔。 赏罚之科,有如白

陈伯之遣苏隆之反命,求未便军。祖曰:“伯之此言,意怀首鼠,及其犹 豫,急往之,计无所,势不得暴。”乃命邓元起率众,即日沿。八月,天 遣黄门郎苏回劳军。祖登舟,命诸将以次路,留上庸太守韦睿守郢城,行州事。 邓元起将至寻,陈伯之犹猜惧,乃收兵退保湖,留其虎牙守盆城。及祖至, 乃束甲请罪。九月,天祖平定东夏,并以便宜从事。是月,留少府、长史郑 绍叔守江州城。前军次芜湖,南豫州刺史申胄弃姑孰走,至是时大军据之,仍遣 曹景宗、萧颖达领顿江宁。东昏遣征虏将军李居士率步军迎战,景宗击走之。 于是王茂、邓元起、吕僧珍据赤鼻逻,曹景宗、陈伯之为游兵。是日,新亭城主 江林率兵战,众军擒之于阵。大军次新林,命王茂据越城,曹景宗据皁荚桥, 邓元起据士墩,陈伯之据篱门。林余众退屯航南,义军迫之,因复散走,退保 硃爵,凭淮以自固。时李居士犹据新亭垒,请东昏烧南岸邑屋以开战场。自大航以 西、新亭以北,然矣。

又令曰:“夫树以司牧,非役以养生;视民如伤,岂肆上以纵。废主弃常, 自绝宗庙。穷凶极悖,书契未有。征赋不一,苛酷滋章。缇绣土木,菽粟犬,征 发闾左,以充缮筑。离寒暑,继以疫疬,转死沟渠,曾莫救恤,朽枯骸,乌鸢 是厌。加以天灾人火,屡焚掖,官府台寺,尺椽无遗,悲甚《黍离》,痛兼《麦 秀》。遂使亿兆离心,疆徼侵弱,斯人何辜,离此涂炭!今明昏递运,大公行, 思治之氓,来苏兹日。猥以寡薄,属当大,虽运距中兴,艰同草昧,思阐皇休, 与之更始。凡昏制、谬赋、刑、滥役,外可详检前源,悉皆除。其主守散失, 诸所损耗,立科条,咸从原例。”

西夏,讴歌攸奉,万有乐推。右军萧颖胄、征虏将军夏 侯详并同心翼,即旧楚,三灵再朗,九县更新,升平之运,此焉复始,康哉之 盛,在乎兹日。然帝德虽彰,区宇未定,元恶未黜,天邑犹梗。仰禀宸规,率前启 路。即日遣冠军、竟陵内史曹景宗等二十军主,长槊五万,骥騄为群,鹗视争先, 龙骧并驱,步横江,直指硃雀。长史、冠军将军、襄太守王茂等三十军主,戈 船七万,乘电激,推锋扼险,斜趣白城。南中郎谘议参军、军主萧伟等三十九军 主,舰迅楫,冲波噎,旗鼓八万,焱集石。南中郎谘议参军、军主萧憺等四 十二军主,熊罴之士,甲楯十万,沿波驰艓,掩据新亭。益州刺史刘季连、梁州刺 史柳惔、司州刺史王僧景、魏兴太守裴帅仁、上庸太守韦睿、新城太守崔僧季,并 肃奉明诏,龚行天罚。蜀、汉果锐,沿而下;淮、汝劲勇,望波遄骛。幕府总率 貔貅,骁勇百万,缮甲燕弧,屯兵冀,摐金沸地,鸣鞞聒天,霜锋曜日,硃旗绛 珝,方舟千里,骆驿系。萧右军訏谟上才,兼资文武,英略峻远,执钧匡世。拥 荆南之众,督四方之师,宣赞中权,奉卫舆辇。旍麾所指,威棱无外,龙骧虎步, 并集建业。黜放愚狡,均礼海昏,廓清神甸,扫定京宇。譬犹崩泰山而压蚁壤,决 悬河而注熛烬,岂有不殄灭者哉!

初,义师之,东昏遣军主左僧庆镇京,常僧景镇广陵,李叔献屯瓜步,及 申胄自姑孰奔归,又使屯破墩以为东北声援。至是,祖遣使晓喻,并率众降。乃 遣弟辅国将军秀镇京,辅国将军恢屯破墩,从弟宁朔将军景镇广陵。吴郡太守蔡 夤弃郡赴义师。

先是,东昏遣冠军将军陈伯之镇江州,为等声援。祖乃谓诸将曰:“夫 征讨未必须实力,所听威声耳。今加湖之败,谁不弭服。陈虎牙即伯之,狼狈奔 归,彼间人情,理当忷惧,我谓九江传檄可定也。”因命搜所获俘囚,得伯之幢主 苏隆之,厚加赏赐,使致命焉。鲁山城主孙乐祖、郢城主程茂、薛元嗣相继请降。 初,郢城之闭,将佐文武男女十余万人,疾疫死者十七八,及城开,祖并 加隐恤,其死者命给棺槥。

先是,汝南人胡文超起义于滠,求讨义、安陆等郡以自效,祖又遣军主 唐修期攻随郡,并克之。司州刺史王僧景遣贞孙质。司悉平。

军武祖乃命军主梁天惠、蔡祐据渔湖城,唐修期、刘曼 屯白垒,夹两岸而待之。据加湖,去郢三十里,傍山带,筑垒栅以自 固。鲁山城主房僧寄死,众复推助防孙乐祖代之。七月,祖命王茂帅军主曹仲宗、 康绚、武会超等潜师袭加湖,将涸不通舰,其夜暴长,众军乘, 鼓噪攻之,贼俄而大溃,等窜走,众尽溺于江。王茂虏其余而旋。于是郢、鲁 二城相视夺气。

又曰:“永元之季,乾维落纽。政实多门,有殊卫文之代;权移于下,事等曹 恭之时。遂使阉尹有翁媪之称,安有法尧之旨。

祖至竟陵,命长史王茂与太守曹景宗为前军,中兵参军张法安守竟陵城。茂 等至汉,轻兵济江,郢城。其刺史张冲置阵据石桥浦,义师与战不利,军主硃 僧起死之。诸将议并军围郢,分兵以袭西、武昌。祖曰:“汉不阔一里, 箭至,房僧寄以重兵固守,为郢城人掎角。若悉众前,贼必绝我军后,一朝 为阻,则悔无所及。今遣王、曹诸军济江,与荆州军相会,以贼垒。吾自后围 鲁山,以通沔、汉。郧城、竟陵间粟,方舟而下;江陵、湘中之兵,连旗继至。粮 既足,士众稍多,围守两城,不攻自,天下之事,卧取之耳。”诸将皆曰“善” 乃命王茂、曹景宗帅众济岸,顿九里。其日,张冲军迎战,茂等邀击,大破之, 皆弃甲奔走。荆州遣冠军将军邓元起、军主王世兴、田安等数千人,会大军于夏首。 祖筑汉城以守鲁山,命军主张惠绍、硃思远等游遏江中,绝郢、鲁二城信使。

三月,乃命元起据南堂西陼,田安之顿城北,王世兴顿曲故城。是时张冲 死,其众复推军主薛元嗣及冲长史程茂为主。乙巳,南康王即帝位于江陵,改永元 三年为中兴元年,遥废东昏为涪陵王。以祖为尚书左仆,加征东大将军、都督 征讨诸军事,假黄钺。西台又遣冠军将军萧颖达领兵会于军。是日,元嗣军主沈难 当率轻舸数千,来战,张惠绍等击破,尽擒之。四月,沔,命王茂、萧 颖达等郢城。元嗣战颇疲,因不敢。诸将攻之,祖不许。五月,东昏 遣宁朔将军吴、军主光衿等十三军救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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