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张，字眉嵎。晋咸宁中，妇产男，初不觉有异，至七岁，聪慧过人。曾将看，令人拾箭还，恒苦迟。孙云：自为公取也。后才发，便赴，遂与箭俱至棚，倏已捉矢而归，举坐怪愕。还经再宿，孙忽暴病而卒。将殡，呼诸沙门烧香，有一胡人谓云：君速敛此孙，是罗刹鬼也，当啖害人家。既见取箭之事，即狼狈阖棺。须臾，闻棺中有扑摆声，咸辍悲骇愕，遽送葬埋。后数形见，作八关斋，于是便去。（《宣验记》）

经行寺僧行蕴，为其寺都僧。尝及初秋，将备盂兰会，洒扫堂殿，齐整佛事。见一佛前化生，姿容妖冶，手持莲，向人似有意。师因戏谓所使家人曰：世间女人，有似此者，我以为妇。其夕归院，夜未分，有款扉者曰：莲娘来。蕴都师不知悟也，即应曰：官家法禁极严，今寺门已闭，夫人何从至此？既开门，莲及一从婢，妖姿丽质，妙绝无，谓蕴都师曰：多中无量胜因，常得亲奉大圆正智。不谓今日，闻师一言，忽生俗想。今已谪为人，当奉执巾钵。朝来之意，岂遽忘耶？蕴都师曰：某信愚昧，常获僧戒。素非省相识，何尝见夫人。遂相绐也。即日，师朝来佛前见我，谓家人曰，倘貌类我，将以为妇。言犹在耳，我师此言，诚愿委质。因自袖中化生曰：岂相绐乎？蕴师悟非人，回惶之际，莲即顾侍婢曰：仙可备帷幄。仙乃陈设寝，皆极华。蕴虽骇异，然心亦喜之，谓莲曰：某便誓心矣。但以僧法不容，久居寺舍，如何？莲大笑曰：某天人，岂凡识所及。且终不以累师。遂绸缪叙语，词气清婉。俄而灭烛，童等犹潜听伺之。未顷，忽闻蕴失声，冤楚颇极。遽引燎照之，至则拒闼，禁不可发。但闻狺牙啮垢嚼骨之声，如胡人语音而大骂曰：贼秃，遣尔辞家剃发，因何起妄想之心。假如我真女人，岂嫁与尔作妇耶？于是驰告寺众，坏垣以窥之，乃二夜叉也，锯牙植发，长比人，哮叫拿获，腾踔而。后僧见佛座上，有二画夜叉，正类所睹，吻间犹有血痕焉。（原阙，黄本、许本、明抄本俱作《河东记》）

译文

僧孺任伊阙县的县尉，有一个从东洛来的张生要去考士，带着自己的文章拜见僧孺。张生走到半路，遇上了雷雨冰雹，这时天已昏黑，离客店还很远，就在大树下避雨。过了一会，雨停了，月朦胧，就卸鞍落，和僮仆在路旁歇息，由于困倦睡得很熟，过了很久醒来了，突然看见一个怪像个夜叉，有好几丈，正撕扯着张生的吞。张生吓坏了，伏在草丛中不敢动。夜叉吃完了，又去吃僮仆骑的驴，驴吃完了，突然又拽起僮仆，抓着两条一裂两半。张生急忙奔逃，夜叉跟在后面又吼又骂。张生跑一里多地，后面的夜叉追赶声听不见了，来到一个大坟边上，见坟旁站着个女，张生连呼救命。女人问他，他说了详情，女人说。这是个古坟，里面什么也没有，坟后还有个，你先躲去吧，不然就没命了。张生钻，里面非常。过了半天，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了，觉得外面月亮也很明朗，想走来，忽然又听见坟上有人说话，接着就有个东西被推坟里来，张生立刻闻到一血腥气，原来是个死人，和脑袋已经分家了。片刻之间，又推来一个死人，这样连着推来四个尸，接着就听见坟上传来分钱衣服的声音，这才知是一伙盗。盗还大声地说，这件东西分给你，那件衣服分给他，陆续叫了十多人的名了。还听到因为分赃不均有的人埋怨有的人怒骂，过了好久盗们散去了。张生十分害怕，想要去又不敢，心里就熟记了五六个盗的姓名，仍在坟墓里蹲着。天亮后，村里的人四搜寻盗贼，来到坟墓旁，看见了血迹，就把坟挖开，见盗杀死的人都在里面，发现张生后，村人说：有一个盗掉坟里了！就把张生抓来绑上。张生说自己的真实情况，村

东洛张生　薛淙　丘濡　陈越石　张　蕴都师

东洛张生

蕴都师

。越石即以少投于地，其手即取之而去。又曰：此味甚。讫，又手越石前。越石怒骂曰：妖鬼何为辄来，宜疾去。不然，且击之，得无悔耶？其手即引去，若有所惧。俄顷，又其手，至张氏前，谓张曰：女郎能以少见惠乎？越石谓张氏曰：慎无与。张氏竟不与。久之，忽于烛影旁一面，乃一夜叉也，赤发蓬然，两目如电，四牙若锋刃之状，甚可惧。以手击张氏，遽仆于地，冥然不能动。越石有胆勇，即起而逐之，夜叉遂走，不敢回视。明日，穷其迹，于垣上有过踪。越石曰：此今夕将再来矣。于是至夜，持杖立东北垣下，以伺之。仅顷，夜叉果来，既逾墙，足未及地，越石即以杖连击数十。及夜叉去，以烛视其垣下，血甚多，有尺余，亦在地，盖击而堕者。自是张氏病愈。至夕，闻数里外有呼者曰：陈黄石何为不归我也？连呼不止。仅月余，每夕，尝闻呼声。越石度不可禁，且恶其见呼，于是迁居以避之，因改名为越石。元和十五年，登第士，至会昌二年，卒于蓝田令。（《宣室志》）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