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弇　申元之　

张君

张君者，不知何许人也。时有许季山，得病不愈，清斋祭泰山请命，昼夜祈诉。忽有神人来问曰：“汝是何人？何事苦告幽冥？天使我来问汝，可以实对。”季山曰：“仆是东南平舆许季山，抱病三年，不知罪之所在，故到灵山，请决死生。”神人曰：“我是仙人张君，吾有《易》，可以知汝祸祟所从。”季山因再拜请曰：“幸神仙迂降，愿垂告示。”君为筮卦。遇震之恒。初九、六二、六三。三爻有变。君曰：“汝是无状之人，病安得愈？”季山曰：“愿为发之。”君曰：“汝曾将客行，为父报仇，于杀客，纳空井中，大石盖其上。此人诉天府，以此病谪汝者。”季山曰：“实有此罪。”君曰：“何尔耶？”季山曰：“父昔为人所搏，耻蒙此以终。时与客报之未能，客告怨主，所以害之。”君曰：“冥理难欺，汝自勤修。吾还山请命。季山渐愈。君传季山筮，季山遂善于《易》；但不知求君度世之方，惜哉！（《仙传》）

译文

盘长啸。鼠成群而来，走就符下俯伏。湘乃呼鼠，有一大者近阶前。湘曰：“汝虫微，天与粒，何得穿墙屋，昼夜扰于相公；且以慈悯为心，未能尽杀，汝宜便相率离此。”大鼠乃回，群鼠皆前，若叩搕谢罪。遂作队莫知其数，城门去。自后城内更绝鼠。后南游越州，经岩禅院。僧三百方斋，而湘与婺州永康县牧岩士王知微及弟王延叟同行。僧见湘单侨箕踞而，略无揖者。但资以饭，湘不。促知微、延叟急而去。僧斋未毕，乃门。又促速行。到诸暨县南店中，约去禅院七十余里。夜，闻寻士声。主人遽应，此有三人。外面极喜，请于主人，愿见士。及，乃二僧但礼拜哀鸣云：“禅僧不识者，昨失迎奉，致贻谴责，三百僧到今下床不得。某二僧主事不坐，所以得来。固乞舍之。”湘唯睡而不对。知微、延叟但笑之。僧愈哀乞。湘乃曰：“此后无以轻慢为意。回去门，坐僧当能下床。”僧回果如其言。湘翌日又南行。时方，见一家好菘菜，求之不能得。仍闻恶言。命延叟取纸笔。知微遂言：“求菜见阻，诚无讼理；况在门，讵宜施之。”湘笑曰：“我非讼者也，作小戏耳。”于是延叟授纸笔。湘画一白鹭，以噀之，飞菜畦中啄菜。其主赶起，又飞下再三。湘又画一猧，走赶捉白鹭，共践其菜。一时碎尽止。其主见士嘻笑，曾求菜致此。虑复为他术，遂来哀乞。湘曰：“非求菜也，故相戏耳。”于是呼鹭及犬，皆飞走投湘怀中。视菜如故，悉无所损。又南游霍桐山，长溪县界，夜投旅舍宿。舍少而行旅已多。主人戏言“无宿，士能上睡，即相容。”已日暮，知微、延叟切于止宿。湘曰：“尔但于俗旅中睡，而湘跃梁上。”以一脚挂梁倒睡。适主人夜起，烛火照见。大惊异。湘曰：“梁上犹能，上何难？”俄而，久之不。主人拜谢。移知微、延叟家内净安宿。及旦，主人留连。忽失所在。知微、延叟前行数里，寻求已在路傍。自霍桐回永康县东天宝观驻泊。观有大枯松，湘指之曰：“此松已三千余年，即化为石。”自后松果化为石。忽大风雷震，石倒山侧，作数截。会发自广州节度责授婺州，发尚奇异，乃徙两截就郡斋，两截致之龙兴寺九松院。各六七尺，径三尺余，其石松鳞皴，今犹存焉。或人有疾告者。湘无药，但以竹杖打痛；腹内及上百病，以竹杖指之，杖如雷鸣，便愈。有患腰脚驼曲，杖而来者，亦以竹杖打之，令放杖，应手便伸展。时有以财帛与湘者，推让不受；固与之，复散与贫人。所游行，或观岩，多题诗句。其登杭州秦望山诗曰：“太乙初分何寻，空留历数变人心。九天日月移朝暮，万里山川换古今。风动光吞远峤，雨添岚气没林。秦皇谩作驱山计，沧海茫茫转更。”复归故乡省兄。适兄，嫂侄喜叔归。湘告曰：“我与兄共此宅。归来要明此地，我唯东园耳。”嫂异之曰：“小叔久离家。归来兄犹未相面，何言分地。骨之情，必不忍如此。”驻留三日，嫂侄讶不，但饮酒而已。待兄不归，及夜遽卒。明日兄归，问其故。妻以实对’兄恸，乃曰：“弟学多年，非归要分宅，是归托化于我，以绝思望耳。”乃棺敛。其夕棺訇然有声，一家惊异，乃窀穸于园中。时大中十年也。明年，东川奏剑州梓桐县士自然，白日上升。湘于东川谓人曰：“我盐官人也。”敕浙西杭州覆视之，发冢视棺，乃一竹枝而已。（《续仙传》）